着爽朗的笑容,槐花心中确定,是傻傻的阳光大男孩一枚。
槐花在原地敛衽行礼,
“子建呀,在陪你的阿妹啊。”那少年摆手,“阿妹请起。刚刚听闻笑语盈盈,在说什么呢?让我也乐一乐。“
燕燕笑嘻嘻地上前“诺“一声,将事情说了一遍,引得那少年哈哈大笑,满眼揶揄地看向曹植。曹植也不是吃素的,整整衣袖,轻咳一声,便要上前。
“子建好阿弟免礼,阿兄有事,先行一步。”那少年立时止住笑声,就要离开。
曹植匆匆赶上去,在道旁作揖,然后上前拦住那少年,清清嗓子就要说话。那少年忙道:“子建饶了我罢,我回去一定不沾荤腥三日。”
曹植微垂眼睫,轻声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愿夏侯阿兄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与诸位阿伯学武的初衷,以戈矛之锐,补铁盾之破,还天下一个朗朗太平!”
夏侯楙肃容道:“戈矛之利,黔首之痛,以战止战,天下安康。夏侯楙永不敢忘!”
曹植也随他诵了一遍,少年们的声音壮阔豪迈,铮铮誓词响彻云霄,烈烈风骨永垂天地。
卞夫人立在窗边,微笑凝视着外面的热血少年,身旁一个梳高髻的妇人笑赞:“这便是三郎君罢?原来不止有文采,还有这样的远大抱负啊!夫人真是好福气,郎君们一个赛一个的出众。”
“荀夫人谬赞,都是主君教导有方,妾身何敢居功?”卞夫人宁馨笑道。
“珠娘不敢居功,我又哪敢居功?”一个洪亮的男人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个伟岸男子从屏风后转出,其后随着一个赭黄深衣的清俊男子。还未等清俊男子入座,一股清逸香气弥漫室内。
“文若果真雅致!闻过此香,我三日不见文若,这心就慌了起来。为这销魂的香,也为文若鞭策如理的论断。”曹操一番话,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槐花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与曹植联袂而至,荀彧看向曹植道:“这不来了?三少郎君的体香已是斗倒了仆的熏香。”
“荀大人谬赞,植愧不敢当。”曹植微红了脸道。
另一边,荀夫人拉着槐花的手,连连称赞:“看看这孩子,生得和仙女一样,长大了不知要多少男儿求娶呢!”她回头轻斥侍立在后的女孩,“阿徽快与陈小娘子见礼。”
“荀夫人见怪,还应是槐花向荀家阿姊行礼。”槐花敛衽,向荀徽娘行了半礼。
“不敢当。”荀徽娘还礼,随后退到一边,眉目温婉沉静,恰如她的名字“徽”一样。
荀夫人与荀彧对过眼神,很快褪下自己腕上的玉镯,戴到槐花手上,与卞夫人说道:“槐花小小年纪,如此从容,让我越看越欢喜。今天没带物件,这个先给你了,权且收着。”
“长者赐,不敢辞。谢荀夫人。”槐花无奈笑笑,乖顺收下。
众人言笑晏晏间,夏侯楙忽然道:“阿叔阿婶,楙适才瞧见一个好玩的事,忍不住想给大家说说。”
“难得见阿楙如此好兴致,说罢。”曹操发话。
夏侯楙兴高采烈,指着槐花身侧的绿衣使女:“你速速禀上。”
槐花、曹植对看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燕燕上前伏首礼毕,语调轻快地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夏侯大兄就是讨厌。”槐花羞红了脸,嗓音娇软地控诉。
“正是。明日训练时弟便告诉阿伯,让阿伯命阿兄作诗五首,一炷香之内。”曹植强行板着脸道。
“阿弟阿妹可饶了你们可怜的阿兄罢,下次再不会了。”夏侯楙哭丧着脸。
“阿兄不必担心,届时弟会与阿兄一同赋诗。”曹植见他那样子,忙给他在加把火。
什么?让文采卓绝的阿弟与他一同赋诗,阿翁不杀了他罢!夏侯楙暗自后悔,我脑子抽了,没事招惹子建作甚。
卞夫人看着假作正经,暗地淘气的三儿子,再看旁边与荀徽娘看戏说笑的养女,想起夏侯楙那番话,心头不由微微一动。但转瞬间又觉荒唐,把脑中的念头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