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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3 / 4)

专门宴请如今扬州城最有权势的人物——宫中来的弄玉使,据说是宫中“小祖宗”的亲信之一,自然是权势熏天,更不用说弄玉使是替当今圣上寻找“仙迹”的,他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扬州翻天覆地。不把他讨好得心满意足了,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然而这位大人,神色却并不很高兴。

知府心中忖度,是不是哪里不合意,旁边的官妓娇声劝酒,他心念一动,心中咯噔了一下。

自己怎么忘了,这位弄玉使,可是宫里出来的,虽然常说太监也有娶妻认义子的,自己怎么不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好这口,就弄来这么多歌姬。

他是刚升迁至此,不知道这位大人的习气,可恨府中的幕僚,也不提醒他一下。

那位大人淡淡地笑了起来。

“陈大人用心招待,咱家很是受用。”他懒洋洋地道:“不必拘礼,同乐就是。”

他说话间,也端起一杯酒来,万华堂里温暖如春,他却带着一双手套,知府只道是他怪癖,也不多问。

又热烈了一阵,知府无意间瞥见他忽然放下酒杯,取下了其中一只手套。

本该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手上,却布满了深紫色的瘢痕,尤其是小指,竟然弯曲了起来。

知府也是寒窗苦读出身,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冻疮。

“大人,我家乡有个方子,是用羊油……”

“不劳费心。”他淡淡道:“偏方我试过无数,最荒唐的,是有个偏方说,要用黄金才能好呢。”

知府回意,连忙笑道:“这自然是应该的。”

他一拍手,早有人端上许多金锭子,又有银票若干,按理说是不该如此张扬的,但知府在来扬州前就听说了这位弄玉使的怪癖,他就喜欢金子,什么古董玉石书画一概不要。

姜阿荣见他端金子上来,有点错愕,知府心中打鼓,冒出一层细汗,见了这些,他登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满席人不知道知府说了什么笑话,能把这向来阴沉的弄玉使逗得这样失态,但是都机灵地跟着笑了起来。

他几乎笑出眼泪来,把随身的两个小太监都吓到了,这才停了下来。用一块极好的绸帕子,擦拭眼泪。

“陈大人,今天几号了?”他问道。

“今天是三月二十九。”

“哦,已经二十九了。”他淡淡道:“快了。”

三月三十日深夜,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进入扬州知府陈鸿畴的私宅中,为首的人是位非常俊美的羽林卫,腰间悬着一柄古剑,看起来平淡无奇。他们持七皇子的命令而来,当场逮捕了扬州的弄玉使姜阿荣。

姜阿荣毫无二话,束手就擒。

-

计修鸿带着扬州的弄玉使,连夜往京城赶。

七皇子一声令下,所有接触过承露盘的弄玉使都得押回京城待审,一共有七人,洛阳的阮平和这个外放扬州的姜阿荣,正好是一头一尾,七皇子让他来押送姜阿荣,就是给他个晋升的理由——魏王已经在给他往副统领晋升了。

月夜赶路,实在吃不消,赶到驿站,全部人马都进驿站休息,计修鸿亲自看守姜阿荣。

这带着枷锁的太监一路上沉默得过了分。

有的羽林卫当钦差时会刻意虐待犯人,烧一盆沸水按着洗脚之类,让他们求告无门。计修鸿没有这习惯,看着羽林卫伺候姜阿荣洗漱完,自己也洗刷干净,上床休息。

他穿着一身浅色的羽翎服——羽林卫一年到头都得当值,连父母守丧也不得放假,又是皇城的体面,不能戴孝,所以还在孝期的羽林卫穿浅白色羽翎服,也是因为他当了个队长,寻常羽林卫也没这个体面。

姜阿荣扛着枷锁,坐在墙边看着月光。

计修鸿以为他是有枷锁不能睡,拿了钥匙来,开了他的锁。其他羽林卫知道他武功高强,也不劝阻。

然而他仍然没有躺下,还是靠墙坐着。

“大人,你是宫中当值的羽林卫吗?”他忽然问道。

“是。”计修鸿惜字如金。

“那你认识叶九大人吗?”姜阿荣得到他的点头之后,笑了起来:“你能替我跟他传一句话吗?”

计修鸿翻身坐了起来。

他反应极快,顿时就意识到了姜阿荣是哪里不对劲,揪起这太监衣领,只见姜阿荣双手握拳,指甲都扣进肉里,嘴角也咬出血来,显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你吃了什么药?”计修鸿按住他穴位:“吐出来!畏罪自杀没有用的,只会连累叶九……”

姜阿荣见他识破,也不再强忍了,直接痛得在驿站的床上打起滚来,惨叫声十分凄厉,顿时把羽林卫都引了过来。

生金原来这么痛,像是一块沉甸甸的重量一直往下坠,往下坠,坠得肠穿肚烂……

姜阿荣蜷缩在木板床上,隐约又回到那年的冬天,他跪在御膳房外的过道上,站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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