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炔脸上的表情调整的非常快。
双潋滟的桃花眼立马笑意弯弯,招手示意她落座,“来,快来,请坐。”
青袍少年从坐塌上起来,亲自去后面的床上给她拿了一张新的坐垫,放在檀木桌的第三个边儿,也就是窗户对过来的那个位置。
沈如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做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神色略显诧异。
看着他说了声多谢,而后就非常不怯生的坐下了。
万俟炔率先开口,给她倒了杯茶,好像又回到了刚刚给恭越倒酒的殷勤样儿。
“刚说了那么多,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这茶是刚端上来的,专门为你准备的。”
沈如潇看了眼桌子上的摆设,再加之他身边挥散不去的酒味,看起来他说的是真的。
沈如潇双手接过那杯茶,再次道一声“多谢。”,然后一饮而尽,只是这一口,烫的她差点呛出来。
“不好意思,有点烫,失态了。”
“啊,无妨,无妨,是我的招待不周。”
万俟炔一双眸子跟随着她的动作上上下下,语气很是温柔,跟早上那个嘲笑她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沈如潇眼皮微跳,被他的热情搞的有些恍惚。
真是看不懂这些人。
不论是白子瑜,还是面前这个睡神,怎么都是两副面孔?!
“你真有钱。”
沈如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万俟炔也是没料到她这样接话,愣了一秒,“嗷,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钱嘛,多多益善。”
只是少女的下一句,是万俟炔极其不想听到的,但还是被她说出来了。
“我本以为这包间里的公子爷,是菊室的夫子呢,刚刚听到那个申述题,跟今日上午他所提的问题字字不差。”
沈如潇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后说道。
她刚上楼的时候甚至还演练了一下。
如果夫子问她早上为什么胡言乱语,她要怎么早早准备好措辞,胡诌一下,搪塞他来着。
果然,听到这番话,一直坐在美少年对面的恭越,绕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看向他。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原来这就是你那断然不会想出如此高瞻远瞩计策的菊室同窗吗?
万俟炔无奈的扶了扶额,接下来这话,是说给恭越听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胡诌了。只是我留在这秉德书院,也的确字字都听不进去啊,不信你问她。”
说着,万俟炔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沈如潇,见她忽然瞪大了眼睛,万俟炔转了话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袍少年轻轻地开口,一双温柔到含水般的双眸定定的望着沈如潇。
少女感觉自己差点被摄魂了一般,内心默默给他安了个外号,勾人心魄的狐狸精。
“沈如潇。”
“对,沈如潇,不信你问她。”万俟炔记住了她的名字,然后又看向恭越。
见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我是不是在夫子的课堂上一直都未曾醒过?”
万俟炔又把头转向了沈如潇,似乎是等待着她的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你醒过,早上你还嘲笑我来着。”
沈如潇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回答。
旁边突然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沈如潇和万俟炔同时望向发出这声音的源头。
只见恭越事不关己地拿起酒杯,若无其事地优雅独酌,根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到了万俟炔,似笑非笑的看向沈如潇。
“你既是能够答出如此令人叹服的说辞,却为何又在夫子面前装疯卖傻呢?”
沈如潇听到这话,也懒得多做隐瞒,实话实说了,只是话没说全,也算不得骗人。
“我无权无势,菊室的其他人那都是随便一抬手就能把我从书院赶出去的存在,我自然是不能太过显摆,把自己搞的太惹眼,反倒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权无势?”万俟炔听到这话是断然不信的,又恢复了先前随意的那种坐姿,侧着头看她,语速逐渐放慢,稍稍带了一点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压迫感。
“本宫可不知,能去秉德书院求学的人当中,还有着毫无背景这种说辞。”
“这有什么值得瞒着你的?”
沈如潇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屑于撒谎的样子,“像你这么有钱的人,一定是有自己的暗卫或者诸如此类的帮手吧?随便派一个去查查,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咯!”
少女又拿起面前的茶,毫不作架,一口气干了一杯。
对他那看起来狐假虎威的反问视而不见。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茶挺好喝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