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泽林推开窗户,头向外一探,惊讶道,“宁宁,你怎么在这儿?”
长宁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两声。
陆泽林看见长宁这样,很快反应过来,“你来看阿砚的吧!医师已经来瞧过了……”
说着,陆泽林忽然停顿下来,长宁一脸紧张地瞅着他,神情满是担忧。
陆泽林很快地说,“不是很好。”
这下长宁就更担忧了。本来只是打算来问问傅文砚的情况,问完就走,现在却是不进去看一眼,怎么都不会放心。
幸好,陆泽林心领神会地给长宁铺了个台阶,“要不,来都来了,就进来看一眼吧,要不,你也不放心,不是吗?”
长宁矜持地点了点头。
傅文砚状况果然不是很好,一张脸苍白着,嘴唇枯裂,没有一点血色。
长宁内疚地咬着唇,眼角的泪似乎瞬间就要滑落。
偏偏陆泽林还不嫌事多地雪上加霜道,“阿砚,宁宁来看你了,欸?阿砚,你怎么把头别了过去,你拼酒,不就是为了我妹妹吗?现在她来了,你怎么……”
陆泽林话还未说完,就见傅文砚侧身转了过来,面色似乎比刚才更惨白了几分,眼睛雾蒙蒙的,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咳…咳…长宁,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你不要为我…担…担心……”傅文砚用手肘强撑起身子,虚弱地说。
刚才倒也没这样。陆泽林撇了撇嘴,心道,会还是你会。面上却不动声色,并没有拆穿傅文砚的小把戏。
长宁却心疼极了,眼泪摇摇欲坠地挂在眼角,下一刻就要坠落的样子。
陆泽林腰间一痛,低头一看,是长宁在用自己的手肘撞击他的腰部。
他不解地看着长宁,却见长宁下巴抬了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傅文砚,他立刻会意,边摇头调侃,“到底是泼出去的水啊!”
边走上前,扶起傅文砚,又找来靠垫,在傅文砚身后垫了垫。
顺便补了句,“宁宁,你是不知道,阿砚这人有多逞强。你走了,他才一口老血喷出来。怕是先前就含在嘴里好久了!你可要给我说说他,这样搞,可不对!”
说完,他垂眼去看傅文砚的反应。傅文砚脸色依旧苍白,嘴角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
长宁从刚才看见傅文砚开始,就沉浸在悲伤中,现下更是关注不了其他。只知道心疼傅文砚。
她难过地走到床前蹲下,泪一瞬间滑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傅文砚抬起手,想为长宁拭泪。却被陆泽林抢先一步。
“我的妹妹,眼泪还是我来擦好了!”陆泽林一脸欠揍的笑。
傅文砚手停在半空中,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陆泽林,并没有发作。
当然,这一切,长宁并没有注意到。
她边用手背擦着眼泪,边说,“你感觉好些了吗?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约你,就不会碰见李宗明,如果不是我要喝酒,也许李宗明就不会有这个想法。还有,我那一句,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这一段信息含量颇大,陆泽林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傅文砚又剧烈咳了几声。
“我已经好多了。”说着,傅文砚装模作样,一脸嗔怪地瞪了陆泽林一眼,陆泽林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
然后,傅文砚接着说,“我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如果不是泽林,相府好心收留我,我现在应该还在京郊的破棚子里住着。你是相府的表小姐,也就是我的恩人。报答你,没什么的。”
说完,又是剧烈的几声咳嗽。
这话,说得也没谁了。卖惨虽可耻,但效果却十分显著。
长宁的眼泪似决堤般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傅文砚再次伸手,想去摸长宁的脸颊。
陆泽林再次抢先,一条男式丝巾在长宁眼前晃了晃,长宁不假思索地接过,边擦着眼泪,边断断续续地说,“谢…谢谢啊……”
傅文砚喉结上下滚动着,抿紧唇,不去看陆泽林一脸欠揍的笑。陆泽林顿觉无趣,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捣乱了。
他于是接着说,“你别哭啊…你哭成这样…那我做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真的很好…武举半个月后就开始了…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拿个状元回来!”
不提武举还好,一提武举,长宁的眼泪更是哗啦啦流不断。
陆泽林于是又取来一条丝巾递给长宁。
长宁抽抽噎噎的,好久才止住了哭泣。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活像一只小兔子。
傅文砚适时地一笑,眸子亮晶晶的,像春风拂过树梢,惊起枝芽野蛮肆意地生长。
“状元什么的……”长宁张开嘴,本想安慰傅文砚,却突然想起,前世傅文砚应该就是拿了这届的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