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对。”
慕容重华突然想起来了，“是的，就见过那么一个女子，魏王很少夸人，却夸她射箭很厉害。”
“北晋大司马穆家嫡女，穆向晚。”
慕容凌致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当他说出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他没有发现，他身旁小奶团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慕容音做梦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在如此这般的光景中，从别人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已激荡起层层惊云。
“对，就是她，穆向晚。”
慕容重华看向慕容音：
“说起来，这个女子跟十妹你还颇有些渊源。你俩的未婚夫都是那北晋皇太子司徒凉弦，只不过她红颜薄命，早在五年前就已香消玉殒，如果她还活着，是万万轮不着十妹你去联姻的。”
小奶团立在原地，没人注意到她的颤抖。
孩子满额的冷汗涔涔密布，慕容凌致在旁蹙眉思索：
“她死的有些蹊跷，我记得当时魏王还追查了很久，没能查出什么结果。她也算是将门虎女，年纪轻轻的，着实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慕容重华摇摇头，“就算她还活着，光凭她是北晋人，她跟魏王也没可能。”
是啊。
小奶团闻言自嘲一笑，漆黑如星的眼瞳中是化不开的苦涩。
她和魏宗澜，本来就不可能。
“阿音妹妹，你怎么脸色如此苍白，是站太久了，身体不舒服吗？”
慕容凌致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关心的想要搀扶她，却被小奶团子抿着唇挣开了。
“我没事。”
两人疑惑的看向她，好半晌，慕容音方才有些艰难的颤抖着开口道：
“凌致哥哥，我觉得你们是纯属想多了。魏宗澜他是个黑心眼的家伙，向来是狂妄自大，我行我素。像他这般的人，又怎么可能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小妹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能懂这些情情爱爱似的……”
慕容重华拿胳膊肘撞了撞呆愣的慕容凌致，小声在他耳畔挑眉道：
“咱们这个十妹，说话一直都这么文绉绉的吗？”
小小年纪跟个小大人似的。
“我怎么知道。”慕容凌致也傻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阿音妹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慕容音扭过头去，索性不再理会二人。
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台上的魏宗澜，男人低垂着头，容貌俊屹，一身黑氅在微风下耸动，檐下有冬日的冰霜凝结。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呼吸时扬起的雾气，还有指尖翻动书册时的动作。
你，曾经追查过我的死因吗？
那你，是否真的像凌致所说的那样，对我的死，有过一丝丝的惋惜？
“你又怎么了？”
慕容音万万没想到，魏宗澜竟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他本来在研读教册，忽然感觉到台下有道小小的目光，一直执拗的注视着自己。
无奈抬眸，意外撞见了孩子那双纯澈的眼睛，那是很直白的眼神，带着迷茫与困惑，似是要望进他的内心最深处。
“罚站就好好罚站。”魏宗澜蹙了眉宇，“你如今已是堂堂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希冀。不要一天天的坐没个坐像，站也没个站像，成何体统。”
魏宗澜严苛又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声，倒是一下子惊醒了慕容音。
对。
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如今早已不是穆向晚，而是南楚皇朝的褚思音。
从她五年前重生的那一刻起，这一世的穆向晚就突然暴毙，穆家于她而言，已经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魏宗澜当然查不出穆向晚的死因。
因为这世上不能同时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灵魂，她既然作为别的身份重生了，这一世还是少女时期的自己，就只能突然消失。
“知道了。”
慕容音也没反驳，很是识趣的站直了小身板。
见她难得的如此乖巧，魏宗澜还有些讶异，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连带着给了边上的慕容凌致一个眼神警醒。
“你也老实点，少在那里窃窃私语，真当本王看不见你与三殿下‘畅聊甚欢’？”
他的眼眸凌厉，冻得慕容凌致和慕容重华齐齐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造次。
三人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书院下课。
“十妹，你饿不饿？七哥今天特意吩咐了厨房，炖了你爱吃的花盖蟹，足足用了好几种做法，咱们就回长庆殿一起吃吧？”
七皇子慕容蔚然一散场就赶紧围了上来。
九皇子慕容睿被他气得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