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先吃饭。”
叶帷安依旧坐在她身边,给她布菜,但是如今话却少了很多。
要是一月前,他定是要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着:“不准吃甜的,先吃菜,吃饭少说话,口味喜欢么……”
诸如此类,像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半天。
苏如锦嚼着菜,轻轻抬眼去看他,他还虚弱,脸也瘦了些,眼底有一丝乌青,定是近十几天也没睡好。她突然觉得心口梗塞,食不下咽的滋味。
便偷偷用闲着的那只手去抓他手。
幸好有宽大的袍子遮挡着,看不出什么。她勾着嘴偷偷笑,因为她捞到了叶帷安的左手,还被他紧紧攥着。
桌下,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大一小两只手缠在一起。
她再抬眼去看,叶帷安神色果然舒展了许多,还不经意地瞟了她一样。
业暝却突然发话了:“阿鸢,何日启程去南兰?”
苏如锦被吓了一跳,不知怎地慌了,一下把手抽了回来,放在桌上端着碗快速扒了几口饭。
叶帷安感到手心一空,慢慢收回了左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绷紧了肌肉。
苏如锦想了想:“等他伤好些。再有一事,业暝,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去郝元佳那里解释一番?我不想带着元佳的恨意离开北尧。”
“好,我去解释。”
业暝说完便给苏如锦夹了一块豆腐,她不敢去看另一旁的叶帷安,囫囵着吃了下去。没吃出什么滋味,但好像吃完这一口就饱了一样。
堵得慌。
她看着这一大家子,倏地觉得,三妻四妾真不是什么好事…心累。
“业暝,你不可伤害元佳。”
“嗯,好。放心阿鸢,我不会让你为难。”
苏如锦胡乱点了点头,还未等起身,耳边便传来一声焦急刺耳的喊叫:“苏神医,出事了出事了。”
是贺王的声音。
果不其然,纵使大雪纷飞,贺王也跑得脸红脖子粗,他一把扯过苏如锦,在他耳边小声道:“王兄昨夜突然晕厥,本以为是操劳过度,施针便好。但宫医扎了一天,我看着都快扎成刺猬了,王兄也不见好。只能来求你了,咱快走吧,别吃了!”
苏如锦皱着眉看了贺王一眼,他急的满头大汗。
“乌月乌南,拿药箱去。鸣珂鸣川备马。”
这一去估计最少三天,苏如锦不放心扔下叶帷安,她看了眼依旧坐在桌边的两人,将目光放在业暝身上。
“业暝,我得去北尧王宫一趟,你趁着这几日和郝元佳把话说清楚,她对你痴情的很,可别伤了她。”
业暝点点头,瞥了叶帷安一眼。
叶帷安一直低着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苏如锦先跟业暝说她的行程。如今正抿着唇黑着脸不悦。
苏如锦跟业暝交代完了,就没再说话,也没看他,好像忘了这个人般。自顾自去柜台里翻了两盒药出来,陈棋宣认出来了,这是治疗脑卒中的药。
乌月将药箱搬上了车厢里,看了眼漫天大雪:“主子,我上去给你拿大氅,等着。”
苏如锦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垂眉的叶帷安,在心里同乌月传话:“将军的也带着。”
乌月笑着飞奔上去,转眼胳膊上挂着一黑一白两件大氅下来,苏如锦接过黑色的那件,缓步往叶帷安身边走。
这男人,正盯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发呆。
她撑开黑金色狐绒大氅,拉着叶帷安站起身,给他披在身上,又仰着头去给他系带子,像之前叶帷安照顾她那样,细细打点好。
才迎上了叶帷安含笑的双眸。
“雪大,你身子还未好全。可不能再冻着…走吧。”
说完了便拉着他的手往门外马车上走。
业暝冷眼看着这一切,心痛却无可奈何。只是攥紧了手里那串黑佛珠,生生压下了心头的痛。
漫漫白雪,洒洒飘落,幸好没有风,路倒也好走,一行人缓缓往北尧王宫赶去。
车厢里,叶帷安沉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带我。”
苏如锦坐在他对面,笑了笑:“当然要带你啊,你可是北尧王看中的女婿,也是北尧愿意联盟的关键人物。不带你怎行。”
叶帷安没说话,对这套说法不满意。
抬着颇有深意的凤眼去看她。
两人对视片刻,苏如锦被他眸中的一汪深潭淹没,终于软了下来,扑进他的大氅里拱来拱去小声道:“不带你,我睡不着。”
男人这才笑了笑,伸手将她抱住,还好氅子宽大,能遮住她整个身子,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她跨坐在他双腿上,不安分地将手往他里衣里面伸,还嘟囔着:“手冷,给我暖暖。”
“腰带束这么紧干嘛…”
苏如锦拧着眉不乐意,却没停手。直到手抓上男人精壮滚烫的腰身,才满意地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