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
他惴惴不安,在殿里跪了一整天。佛经一句没看进去,心里都是那小小的身影,飞来飞去。
难怪她叫阿鸢…
他跪在满殿神佛中间,心中却想着一个女人。这是他第一次,不敢抬眼直视佛祖的双眼。
晚饭时,其他师兄又在打趣:“小师弟,你那只聒噪的小雀呢?怎一整天没见到,可惜,今天做了她爱吃的豆腐啊。”
他盯着豆腐,食不下咽。
心头似被异物哽着,上不去下不来。在寺庙呆了20年,从未有过的这样心绪不宁。
大师兄头也不抬,吃着饭解释道:“阿鸢施主的父亲将她接走了。说是家里给定了门亲事,走得匆忙。”
当时听完大师兄这句话,他整个人倏地僵硬了。
她不是说,要永远跟着自己听经么?她不是说,他不还俗,她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烦他?她还说,要跟他一起下山云游历练…
这女人,怎么转头就要成亲?
难道这两年多的时光,都是她为了消磨寺中无聊日子的玩乐之举?
业暝想不通,他自小在寺庙长大,他只知佛道,不知情爱。
他只知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承诺,是不能收回的…为何这女人,说话不算数!
所以,她离开的第一天,业暝怨她恼她,怪她不守承诺。她离开的第二天,业暝跪在佛堂,开解自己,劝自己放下。
可是,她离开的第三天、第四天,业暝忍不住想,若是她能回来,自己定把后半辈子所有的豆腐主动夹给她。
可整整七天,她都没回来。
业暝话更少了,往日总是一前一后两个人,这几日只能看见他清冷瘦弱的身影。独自在两人常坐的桂花树下,那个石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念经。
念累了,就抬头看看山脚下那条蜿蜒的路,期盼有她的身影。
幸而,第八天夜晚,她回来了。
只是一身伤痕,头上还一脑门的血,躺在寺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