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胡乱画着自己的名字。
但就一个“徽”字，便已经耗费了他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
宋卿卿半倚在榻上，一会儿吃块糕点，一会儿看个话本，徒留宋徽元对着她写下的“徽元”二字抓耳挠腮。
宋徽元出身市井，识字不多，前世进宫时建章帝不知派了多少学士去教他，才让他勉强能读些书来。
没想到这一世教他认字的活儿竟会落在自己身上。宋卿卿不自觉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让宋徽元心中一紧，急忙道：“公主，我学会了。”
宋卿卿眉间一挑，将案台上已经写满的纸拿起一看，这“徽元”二字不是在中间少了一横，就是在下面落下一点。
“罢了……”
这教人写字一事着实费人心神，也不知那苏裴晗究竟是有多大的耐心，竟然能一日复一日忍受她这个学生。
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忍了。
宋徽元一听这两个字便将她心中所想猜到一二，他立即拉住她的衣角，扬声道：“公主，我会努力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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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晗忙完政务后便往东院去寻人。
等他进了楼阁，一眼便看到宋卿卿满眼笑意地摸着宋徽元的头，二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上次他来时还有玉芙在旁，现在倒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苏裴晗压下心头冒出的杂念，在门前轻咳了一声。
咳嗽声吸引了宋卿卿的注意，她侧首往门外看去。
“夫君。”
在看清来人后，她立即站起身往外走。
宋徽元在她身后略微低着头，长睫遮住眸底不悦。
夫君夫君。
她这个夫君柔柔弱弱，恐怕还没有他这个孩子的力气大。看起来除了会读些书外，也没有别的用处。
不知道苏裴晗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次次都让他在这种时候碍眼。
苏裴晗将视线略过宋徽元的一瞬，无端察觉到一丝敌意。
他再仔细一看，宋徽元眉眼间满是温顺，方才所感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他将目光落回宋卿卿脸上。
宋卿卿牵着苏裴晗的手，转头朝宋徽元留下一句：“明天我再来检查你写的字。”便和苏裴晗相偕离去。
日落西山，婢女走进阁楼中将蜡烛点燃，闪烁的烛火将宋徽元的背影拉得老长。
宋徽元五指攥紧案台上的白纸，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幽幽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