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也不准跑!”
何芳立刻做了个苦脸,再求援似地看向妈妈和何洁,嘟起嘴想要申辩,何洁一脸严肃地说:“听你小洪哥的!”
何芳妈妈也坚定地说:“你小洪哥说的对!”
张凤仪这时候也不淑女了,哈哈一声手掌伸到何芳面前:“拿来,壹佰元!”
大家蒙了,看到何芳不情不愿地掏出壹佰元给了张凤仪,才知道俩人打赌,张凤仪赌的是洪波肯定要她走考试进体制这条路。张凤仪打趣道:“我就知道你小洪哥不会让你跟我混,怕我带坏了你。”说完还略带不满地瞪了洪波一眼。
一桌人继续吃着、说着、笑着。话题转到了洪波要提拔的事情上来了。
这回轮到洪菱高兴了,她说:“哥,等你当场长了,就可以把爸妈的户口都转来沉湖了吧,让他们在沉湖做点零工也不比老家差,还可以给你们带孩子啊。”
张凤仪拍拍洪菱的肩膀说:“也可以给你以后带孩子啊!”
洪菱羞红了脸,假装生气了别过脸不理她。
洪波见大家都看着他,他也没什么矫情将一些情况说给大家听,简要地说兰成功有这个意思而且到省局给他去做工作争取了。前几天省局领导来沉湖,也说到这方面的情况。
“这次郑顺锋调走,省局开始考虑我们农场的班子了,到底是什么结果还不清楚。我也没抱什么多大的希望,再说到哪里不是做事工作,把每样工作做好就行了!”
大家看洪波很淡然的样子,一时说不上什么话儿。
洪波又转过身面向张凤仪说:“张总,这里要特别感谢你,你能当面对省局一二把手提议解决我的问题,能当面提醒兰书记考虑我的问题,这让我很感动,真的。我和何洁敬你!”
何洁很快反应过来给张凤仪加上饮料,两人向她举起杯子。
张凤仪没想到洪波将这事当着何洁等人的面说出来,好象亏心事被揭发一样意外加尴尬搞了个大红脸,她说:“我只是顺带提了一下,不一定帮上忙。但是,这个忙要帮,是吧,我们是同学,你又是我们集团老爷子看好的人,我们这边只信任你们这一家,当然要帮的!”张凤仪话说得有点着急,有点语无伦次。主要是没想到洪波直接把她给洪波做工作的事给挑明了,让她在何洁面前有点心虚,她不知自己解释说明能不能让他们清楚,又看着陈到底,看老人怎么说。
老人笑笑说:“这是好事也是个机会,小洪要争取啊,人往高处走,只有站得高才能更好地施展抱负展现才华,总窝在一个小地方做点不要文化知识的事,国家浪费多少资源多少人才!”
他又说:“我内心希望看着你在沉湖发展,大家都走了,农场怎么办?可看长远倒是觉得到省局那边有利些。你看啊,现在农场的发展好多东西不明朗,农场发展几十年,就这么个样子,一直没多大变化,将来再好也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出去、走上去才可能有大的变化、多的变数,要变啊,不变不行哪。”老人语气里有心痛也有不甘,也许他一生扎根沉湖农场住在沉湖边,留有许多未了的遗憾。
“小张啊,你跟小孟啊孟大发他说啊,两边体制不一样,哪个人该不该提拔重用,我们这边有一整套严格的制度和规矩,你们要想在这边发展发财,就不要参与这当中来,不要乱了规矩,这样不好。”老人对张凤仪说。
张凤仪第一次见老人很严肃地对他们提要求谈规矩,不由得收起了刚才的轻松神态,连声说是,今后一定注意,虽然心中还有点不以为然,但老人让洪波走出去走上去的见识令她很佩服。
洪波见老爷子的情绪低落下来,便问他到沉湖边走了一趟,感觉怎样?
老人叹口气,说:“变化大,没想到能够这么变,沉湖还是沉湖,可是味道变了,回不去了。”
洪波看着老人消瘦的脸庞,知道他感慨很多,是的,时代在变化,谁也阻挡不了。往昔的沉湖有他年少时的爱情、有因爱引发的伤痛,这些刻骨铭心的痛在他拉唱的二胡《流泪的湖》中就能深刻地表现出来,如今他已风烛残年,离开他厮守几十年的沉湖,看着沉湖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由原来的纯净自然的一汪湖水,即将变成沸腾热闹的游乐场,他心里肯定有一种被时代抛弃和拒绝的悲哀。原来的沉湖抵抗不住岁月侵蚀和时代变迁,真的就此沉沦沉默下去了,新的沉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展现出来,现在还看不出来,看着我们守护的东西在眼前消失,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死守到如今,因为我们一辈子坚守的东西原来不值一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