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五的下午,兰成功约好张海平柯明路准备同坐一辆车回省城,在沉湖宾馆都准备上车了,津川市农场管理局吴家友副局长的车开进来了,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赵明珠。
吴副局长说是专程来看望兰成功和张海平的,他们只好取消回省城的打算,几人进了宾馆活动室开始喝茶聊天,柯明路没理他们,悻悻地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老吴啊,你说是专程看望兰书记那就太不真诚了,兰书记来沉湖都半年多了,你们市局今天才来,对我们省直农场关心还真不够啊。”张海平和吴家友很熟,对吴家友的到来自然是高兴的。
兰成功对这吴家友副局长不怎么了解,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他有点恼吴家友的是平时不来,农场改革正困难的时候来,而且是单独和赵明珠联系的,看来是对他这省局空降的沉湖书记是不感冒啊。
“张处长,我上次专程去市局拜访没见着吴局长,正准备等眼前的工作走上了正轨,再去一次市局的。”兰成功说。
“兰书记,吴局长确实是问了我,听说你和张处长都在,专门过来看你们的。”赵明珠重申了一句,腹诽着兰成功,并没看出他准备去市局的打算。
吴家友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和张海平打过多年的交道,两人算是很好的朋友,表明来意说市局对沉湖农场改制改革很感兴趣,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也好摸清省局对今后企业改制的基本思路。
“看来老吴要当局长的消息是真的,提前恭喜你了?”张海平说。
赵明珠很直接地说:“他要做局长的事说了几年了,这次还到不了位的话,只怕都过点了,是真的吧,吴局长?”
吴家友挥挥手:“谁知道啊,传了几次都是空的,我都麻木了,管他呢,局长副局长搞的还是我们农垦的事,工作不能不抓啊。怎么张处长,听说改制不是太顺利?”
“万事开头难嘛,这不赵书记一出手,工作就顺利得多啊。”张海平不想讲具体的难处,他也猜测到赵明珠没少给吴家友讲沉湖干部职工的意见和对立,说多了只让他看笑话。
“是啊,农场的事就是不好办,农场内部的企业有城镇企业的性质,更多的是农业企业的属性啊。改制改制,怎么理顺体制是关键的难点啊。”吴家友叹着气说。
兰成功当即不想往他所说的管理体制上绕:“吴局长,我倒觉得这不是体制的问题,而是要内部建立工业农业相互转化的机制问题。农场内部农工和非农工能够顺畅转接、资产彼此利用、产业相互融合,农场才能壮大强大。”
“兰书记,想不到你对发展农场有相当的思考啊?”吴家友露出对兰成功刮目相看的神情。
兰成功笑道:“农垦体制改革是脑力活,该吴局长你们考虑,农场内部机制搞活是体力活,该我们去做啊。”
几人都笑了。
“来来,我们打牌,我和兰书记的机制,对你们俩的体制!管他们的鸡子鸭子一起烩!”张海平推开桌上的两副扑克对吴家友和赵明珠说。
晚上下班后,何自我、龚正赶过来参加了对吴家友的接待酒宴。沉湖的酒文化还是很厚的,来到沉湖先是主人敬三杯酒,三杯酒三个说辞,然后是“三军过后尽开颜”,客人、主人捉对厮杀。但沉湖人酒力一般,和周边几个农场相比酒风温和不闹腾,一般不主动挑战,但别人挑衅却也不退让,敢于接战。
这次兰成功作为主人举杯敬酒的三个说辞分别是“感谢津川市农场管理局对沉湖农场的关心”、“欢迎吴局长来沉湖指导工作”、“全国农垦是一家,祝愿沉湖和津川的农场是亲上亲”。因为吴家友是单刀赴沉湖,酒桌上自然被重点关照,几杯下肚后吴家友带上了几分醉意,他拉着兰成功的袖子又跟他干了一杯,问道:“你说农场内部农工和企业职工顺畅转接,是不是准备让下岗买断的工人回生产队承包种田啊,这样大家都有饭吃、有事干。”
兰成功说:“不是简单地直接种田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些人给了工龄补偿,还能种田,也是新的不公平啊。”
何自我说:“对下岗转换身份的工人三条腿走路,引导外出就业,搞活打工经济;招商引资搞活现有企业、增加新设投产企业,增加就业;第三才是转变为农工种田。”
张海平说:“第二条是重中之重,招商引资搞活企业,稳定岗位、增加就业。龚场长,发展企业、招商引资的任务很重啊。”
吴家友回到座位上自己斟上一杯酒,站起来对其他几位说:“各位啊,我们农场到了现在,改不改革怎么改,我是一脸茫然啊。不改吧,我们的职工也是越来越困难了,前几天我们后勤科的司机小刘说在洗脚城碰到几名我们的农场女职工,我这心里啊多难受啊,我农场职工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吗。”他仰头把酒喝了。
兰成功很认真地看了看吴家友,这一刻他从心里有点认可吴家友了,起先听到是他在暗中拉拢各省直场书记场长要求下放市管,由此对他心生反感,现在发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