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致知道一些,当然最熟悉的是宾馆经理、农场接待办主任杨怜香了。
又是秋收季节,各科室头头都有联系点的任务,全年棉花入库任务完成情况与年终奖金挂钩,加之新来的书记说只减官不提拔,大伙有危机感,下队的主动性增加了许多,整个办公楼显得有点空落落的。这天下午三四点多钟时,兰成功正在办公室看材料,有人打来了电话,他接起来一听,里面一个很冲的声音震动他的耳膜:“是兰书记吧?”他回答说是,对方接着说:“我告诉你啊,棉纺公司又在见鬼,收人情棉关系棉,刚才还打人了,你赶快派人处理,要不我们都来总场请愿了!”说完便挂了电话,好象是手机打来的。
兰成功走到隔壁办公室要代志远通知小车班开来吉普车,说要到棉纺公司去看看。
代志远说最好能改天去,棉纺公司正为收购的事和农工闹得不可开交,派出所、分场和总场联系点的同志都去了。
“您别去,您一去,他们闹得更起劲。”代志远直说了。
“怎么能这么说?排解矛盾处理问题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嘛。”兰成功有点不高兴了。
代志远笑笑说:“您初来乍到,群众不认识您,也不会领您的情,搞不好还会给您难堪,这事要何场长去就行了。”
兰成功看看他,代志远也回望着兰成功,年近50的代志远,面对40出头的党委书记,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怯意。这种态度让兰成功感到不快,这起码不是一种尊重的态度,但兰成功觉察得出他的好意,便返身回到办公室坐下继续看文件,后来想想将电话话机摘下放在一边,但心里却还在担心棉纺公司的事情,下意识地摸出手机将其调到了震动状态。这样看了会儿资料,心神渐渐平静了,孤独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这感觉象一种慢性病附上了他的身子,不时地在某个时候某个场合冒出来,怎么也排遣不走。前几天远在省城的老婆打来电话问他感觉如何,在沉湖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啊,把老婆孩子都忘了?共产党的官也是人啊,不要家了吗?当时这种孤独寂寞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在这里没人说话没人交流,连家人也不理解他啊。刚来沉湖的头几天,省局一些处长科长还来看过他,现在剩下他一个人,上班、吃饭、看电视,无聊得很,最要人难受的是这种无聊还不能让大家感觉到,要始终给人“沉湖如家”、他“把沉湖当家”的感觉。掐指一算,来沉湖已经32天了,是该回去一趟了,去看看老婆和孩子,也该向省局领导汇报一番了,有时间的话,也要和同志们在麻将桌上战斗一番,他喜欢打麻将,而且还是省局的麻坛高手,每年通过打麻将认识一些朋友,陪陪一些领导,同时也增加一些收入,在沉湖不能打牌,他是领导要以身作则,回到省城他又是普通一兵,谁管得着啊。
正想着,有人敲门,他还没应声,来人就已经推开门伸进来上半个身子,这人四十多岁,方头大耳肚子突起,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职工。
“兰书记,您好!我叫毛大锤,原三分场书记。”来人自报家门。
兰成功哦了一声,前天到津川市农场管理局拜访时时,市局毛副局长曾经提到过这位叫毛大锤的侄儿,希望给予适当的安排。他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毛大锤就找上门来了,可真快啊。
毛大锤没等兰成功开口说话自己就先坐下了,好象怕被赶走似的。他开门见山地说知道兰书记刚来事情多,没来打扰,今天到总场办点事就来了,向他报个到,自己年纪不大也正是能办事的时候,希望组织上能给他安排适当的工作,这样只拿工资不干活,不自在啊,觉得有愧于组织。兰书记来沉湖时间不长,可所作所为却让他感到沉湖有了的希望,沉湖不再是沉默的湖了,要引领全省农垦新的辉煌。
兰成功很客气地敷衍着,说自己才来不熟悉情况,一切都还没理出个头绪。脑子里却在想“沉默的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眼前便浮现出前些日子在沉湖边看到的景象,满湖的荷叶荷花,湖中心的小岛上郁郁葱葱,沉湖的湖名就取自“沉默的湖”吧,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湖吗,还谈得上“沉默”不“沉默”呀,湖也有喜怒哀乐?但毛大锤提到沉默的湖,绝对不是兰成功所想的诗情画意,而是有所指,有所图。
“毛场长是吧,你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三分场清收应收款出人命事件影响很大,我当时陪记者调查,为你们做了很多工作,记者们才没上报的,否则对你肯定不是停职了事。”兰成功打断了毛大锤的话头,“听说你还很有意见,觉得处理不公?”
毛大锤一时语塞,不好接话头。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党员干部要心胸开阔、坦荡无私,讲政治顾大局,抛开个人恩怨努力工作,这样才是好同志,组织才能信任你。”兰成功觉得有必要把话挑明,这毛大锤对向抗生仇恨难消,多次公开扬言要将向抗生一家搞倒搞臭,这样的人自己怎能轻易任用他,一是落向家人的口舌,二是放他在身边也是一颗定时炸弹,搞不好会生出事端对自己不利。自己初来乍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