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上午,洪波早早地起床在机关食堂吃过早餐,便关在房间里整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日记。他从上大学起便有了写日记的习惯,那时是每天登记天气情况,记述一天的主要事情和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所得。参加工作的头两年,每天的日记都在晚上睡觉前写,情绪好的时候在日记中指点国家大事、规划农场的发展大计,洋洋洒洒几张纸,自认为拿出去便是一篇好文章。日复一日,时光在平平淡淡中过去了,他的激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磨,日记便拖延成了周记、旬记。写日记的目的也有了改变,原来是为了给人家看,所以有事必写,没事找事写,谈感想发议论,着意修饰辞藻,说别人没说过的话,过几天再看觉得不全面完整时,还会在以后的日记中加以补充完善。后来写日记主要是为了总结一段时期的工作,偶尔来了灵感写几句短诗或者几句歌曲的旋律,都会记在日记本子上,以备查用。有时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为了坚持写日记的习惯而写日记,
这天他在日记里主要记述了自己上任种子公司经理以来的一些情况,何洁母亲的叮咛,同事和其他人的议论,自己这些日子对公司内部和外部情况的了解,也写出了自己对今后工作的一些基本思路,那就是结合农场的棉花产业化政策,大力发展棉种生产和加工,创造条件争取农场支持,大力引进科技人才,力争在两年内开发出属于自己公司的优质棉种。在具体工作安排上,内部管理工作和经营方式按目前公司现有模式不作改变,人员配置也待对内部人员工作能力和素质进行了解后再适当调整。自己今后一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在争取领导支持的前提下,和刘小平商谈合作开发棉种的事情。对于自己与何洁两人事情,他写道:“向书记、红心均关心,感觉亦好,如父母同意及她愿意,明年‘三·八’或‘五·四’结婚。”
写到这里他停下笔,向红心的影子浮上了眼前,猛然让他想起自己这几天太忙、心中着急,一直没有和向红心联系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应该去找向书记了。
向红心打开家门见是洪波站在门外,她莫明其妙地有点慌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乱了,也暗暗为自己今天没怎么打扮而懊悔。向红心将洪波让进屋,告诉他父亲在房间小睡,自己在剁饺子馅准备包饺子。
洪波放下手中的几样点心,有点不知所措了。向红心才发觉几天不见的洪波多了份成熟,看着他这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说:“来吧,给我帮忙吧,咱们一起包饺子。”她将洪波领到厨房,催促他洗了手,给他围上围腰,要他负责和面粉。
“你一当上经理十几天没消息,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向红心边忙边问他。
“没有,没有。这几天杂事多,不理出个头绪怎么给向书记汇报呢。”
“哦,是我空欢喜了,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向红心咯咯地笑了,见到洪波,她顿时开朗起来,“我开玩笑的,你别想多了。”双手轻快地忙碌着。
洪波想说其实也是来看看你,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早就想过来的,可心里没底,怕你疏远我了。”洪波抬头看看她,向红心这会穿着很普通的家常衣服,头发也很零乱,好象很憔悴的样子。他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向红心说,没有,只是这些日子睡眠不好。
“姐姐很老了吧?”向红心眉眼间掠过一丝苦笑。
“没有,没有。”
两人这样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渐渐地一股亲切的气息在两人四周弥漫开来。
一会儿,洪波掛在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手里全是浓稠的面粉,不好动弹。向红心很快洗洗手,给他取下来,瞥了一眼告诉他:“好象是学校的座机,何洁打来的,接吧。”两眼亲切地望着他,征询他的意见。
洪波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心里一阵恍惚,说:“算了,不接。”
于是向红心将他的手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凭那清脆的铃声继续响着,铃声停后一会儿又开始响起来,向红心看看洪波,洪波象没听到似地和着面粉。这不停的铃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似地,显得特别地清脆好听,铃声停了,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后来,洪波说起了他在种子公司的一些情况。
向红心剁好饺子馅,看见洪波手上脸上到外是面粉渣,开心地笑了,抬头见到父亲在院子里伸头朝厨房门口看看又退回去了,便有点不自在地对埋头苦干的洪波说,她父亲起来了,要洪波去前面陪他说话。
洪波起身洗干净手有点留念似地不想走,向红心轻轻拭去他身上的面粉渣,用胳膊肘儿温柔地拐拐他:“去吧,等会饺子煮好了一块吃。”
洪波给向书记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说:“这段时间主要是在跑外面的业务单位和相关部门,要去的部门基本上都跑到了,效果还好,公司内部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一些,生产基地我也走过两次,大部分工作人员我都有过接触。”
洪波谈了一些打算,说对公司现有的运行和管理机制不想作大的变革,主要是想在产品开发上做文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