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川用良久的沉默回应了她的话。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色调。
他的目光是暗的,他的呼吸是平稳的,也是沉重的。
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令她胆怯的冷意。
叶珈蓝无法确切知道秦北川在想什么,更不确定,他是生气,还是伤心。
她只是固执地等着他点头答应。
最后他苦笑,点了点头,无奈地说:“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我巴不得昭告全世界。”
秦北川说这话时,是那么失望,那么伤心。
叶珈蓝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口,闭上眼。
“我害怕他人的关注,就依我一回,行么?”
叶珈蓝说话时,已带了浓浓的鼻音,她在乞求他,倔强地乞求。
秦北川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考虑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担心,你又在怕什么呢?”
他果然已经全都明白了,关于她所担心的那些流言蜚语,以及对他的中伤,也包括有可能的损失。
他不在乎,叶珈蓝却很难不去在意。
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一路走来不容易,就像用积木小心翼翼搭了一座大厦,她担心抽走任意一根都有可能令这大厦轰然倒塌。
所以她也怕秦北川的大厦就这么塌了。
她当然也希望自己像人家小羽一样,不论做什么,都有一种底气,不怕犯错,潇洒从容地面对得失。
可惜她做不到。
缺乏安全感,就像一道永不痊愈的顽疾。
她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于是总是紧绷着,忐忑着,不安着,从十几岁起就是这样了。
“行吗?”她不做任何解释,顽固地又问了一遍。
秦北川叹了口气,目光越过她肩头,望向刚刚入夜的灰蓝色的天空。
良久,他低头,轻咬着她耳朵,“隐婚?”
他笑了下:“可以。”
他真的答应了,叶珈蓝抬起头,还有点不敢相信。
于是她对秦北川说:“隐得彻彻底底,连你公司的人都不能说。”
“好。”
他又回答得这么痛快,叶珈蓝反而不安。
她想了想,继续对秦北川说:“婚礼,我也不想办,即使是小型的。”
“嗯,不办。”
叶珈蓝睨着眼眸,近距离瞧着他的脸。
天黑了,在不开灯的房间,她有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今天突然这么好说话?”
秦北川笑了,“你希望我拒绝你?”
“不是……”
“那不就行了?”
叶珈蓝心里仍然有疑惑,但想到秦北川说过,他不会再强迫她,也许他真的在履行承诺。
“晚上不是还有约?”秦北川贴近她耳朵,笑道:“当然,我是不介意你继续赖床的。”
他这一提醒,叶珈蓝才想起来,自己晚上约了合作伙伴。
看看时间,已经快迟到了!
她立即从床上起来,打开了床头灯,开始穿衣服。
秦北川坐靠在床头,赤着上身,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睨着她。
叶珈蓝正在扣文胸搭扣,回头瞥他一眼,“怎么?”
“我的钱够你花,用不着这么拼。”
叶珈蓝低下头,继续扣:“我只是不喜欢跟别人伸手要钱。”
秦北川把烟衔在嘴里,探身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拿开。
叶珈蓝身体一僵。
但他只是帮她扣上了搭扣。
“我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