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影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拍拍他肩膀,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感情这回事,岂是外人劝说一两句,就能放得下看得开。
要那么简单,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荀夏那边,她拖着长长洁白裙摆,正坚定地向着她的幸福走去,她的眼里只有红毯另一头的那个男人。
宋洋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喃喃道:“那几年,他不管小夏,他儿子生病,都是我抱着去医院,整宿陪着。”
钟影知道他委屈,不甘心,便耐心解释说:“倒不是阿峥不想管,是夏夏有意躲着他。”
钟影解释完,又觉得这些话说不说的吧,现在宋洋心里是一万个不甘,恐怕是听不进去这些。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提醒宋洋:“夏夏和阿峥走到今天不容易,先是长辈阻挠,后来夏夏生孩子又经历难产,抢救了四五个小时,大人孩子才都保不住,再后来,阿峥自己也差点得绝症。你可积点德,别破坏人家。”
宋洋转头看向钟影,“知道夏夏身体不好,他为什么还要让她生。”
钟影叹了口气,失恋的人,就是很难讲道理。
“这是人家两个人共同决定的,并不是阿峥非要让夏夏生,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她好!”
宋洋终于没再说什么,一脸落寞,脖子一仰,干了瓶里的酒。
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地问:“那欧阳峥的绝症,好了么?”
钟影气得想笑:“怎么着,你还想等阿峥没了,你来接班啊?”
他没说话。
钟影又说:“阿峥身体好着呢,绝症那是个误会,你可别缺德咒人家。”
他苦笑:“我要是缺德,我就不会坐在这跟你喝酒。”
“那你干嘛?你还想抢亲不成?”钟影试探道。
宋洋没回答她,好像默许了。
钟影看出来,这家伙确实动了抢亲的心思。
之前可能只是想想,但这么几瓶酒喝下去,保不准就要付诸实践了。
她便继续给他敲警钟:“你抢了又怎么样呢?人家有法律保护,这场婚礼,只是人家两个人的小浪漫。再说了,夏夏的心也不在你这啊,人家……”
她其实还有好多逆耳的忠言,但宋洋给了她极不友善的一瞥,冷嘲:“是因为嘴巴太毒,所以嫁不出去吗?”
钟影当即嘲回去:“是因为姐足够有趣,才不想找男人给自己平添麻烦!”
他轻声一笑:“人不大,口气不小。单说年龄,我和你大哥同岁,你是不是得喊我一声哥。”
“别逗了,我家大哥阳光正直,可不会惦记着别人老婆。”
钟影的嘴巴是太毒了,句句扎心,宋洋喝了一肚子憋屈,也越发愤愤不平。
再看向主席台方向,他们正交换戒指,拥抱亲吻……
这一幕把他眼眶逼得通红。
他站起来,朝着主席台方向走去。
钟影坐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盯着他,自然不会让他去,当即也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酒还没喝完呢,你去哪儿。”
他用力甩开她胳膊,并不回答。
钟影再次上前来阻拦,这一次拉扯,她用了力气,宋洋本来就醉了,身体摇摇晃晃,这她这么一拽,便失去平衡,向地上栽去。
钟影赶紧绕到他正面,这家伙直接栽进她怀里。
礼服是低胸款,这家伙的一栽,占足了她钟大小姐的便宜。
但比起被占便宜,他弄坏她裙子,更让钟影难以忍受。
刚才他倒下来时,手无意识扒拉了她一下,扯坏了她的一条肩带。
这裙子可是她花了大价钱,而且是提前一年,从一位国际设计师那里预定的。
今天美美地穿来,这还没二十分钟,就坏了,能不心疼么!
要不是好姐妹神圣幸福的婚礼正在进行时,钟影早把这家伙直接推开了,摔他个“汪啃地”才好!
钟影闭了闭眼睛,强压住心里火气,赶紧示意旁边的侍者来帮忙搀扶。
侍者上前,帮她一起扶着宋洋重新坐下。
倒是没有引起太大动静。
宋洋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没有再上前去捣乱。
应该是在慢慢消化情伤。
钟影见他不折腾了,松一口气,把礼服上的胸针挪了个位置,将肩带和裙子重新别在一起,倒也勉强过得去。
整理好礼服,钟影扭头瞪宋洋,心想着,今天姑奶奶先不跟你计较,等你清醒了,非要你给我照价赔偿!
正愤恨腹诽,无意低头往地上一瞥,一个蓝色天鹅绒首饰盒静静躺在草坪上,盒子很精致,又小巧,像装钻戒的盒子。
首饰盒就在他们座位下面,刚才还没有,显然是从宋洋身上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