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杰继续自顾啃蟹腿。
牛毕只能保持着行礼姿势。
整个大厅，只剩下螃蟹被咬碎的咔嚓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阵寒风把门给撞开，雪花翻进大厅。
随后寒风撞在了梁杰后背。
“玛德，冷死了。”梁杰打了个抖擞。
牛毕误认为是暗示，急忙移动桌上小火炉给梁杰取暖。
梁杰矜持不下去，扔掉下手里的半只螃蟹，望着转回去保持行礼姿势的牛毕，道：“你要求的事跟我想要的其实不冲突。”
“请先生明示。”
“浑河把沈州分成南北两岸，几十年来南岸百姓包揽了掏粪、捡柴火、种田等杂事苦活，却还经常吃不饱饭，每年冬天人口折损超过百分之二十，能活到三十五岁，都能称为老者…”
梁杰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对此我城南十万百姓不甘心，特意差遣小生前来通知诸位大人行个方便。”
牛毕摸不准梁杰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不敢接话。
“北岸的老爷们，是想求高官爵禄，还是做皇商买卖，我等小人物不敢过问，只是麻烦不要把火烧到南岸。”
梁杰说着目露精光：“否则杀无赦！”
牛毕今日设下高档海鲜套餐，邀请梁杰赴约，就是想请他别以城南十万百姓为筹码，加入何人一方势力。
此间梁杰一番话，吻合他的诉求，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
沈州为棋盘，城里每个人都是棋子，怎么可能城南能例外，而梁杰的杀意可不做假，到时候指挥张年年，最先死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旗手。
“这都做不到，那干脆把刘福贵做掉，今年冬天大家好好过个冬。”梁杰收敛精光笑呵呵。
牛毕罕见的冷汗直冒。
刘福贵背后是姑姑刘贵妃，真在这里出事，沈洲城就要变成死地，到时牵连之广，幽都都要大地震。
“小僧能力不足，这事需要多方协商……”
“你这秃驴说话就是不真诚。”梁杰挑眉斜眼道，“我又不会让你白干活。”
牛毕知道梁杰手里有真货，毕竟之前给出那等锻炼普通人的秘方。
此间闻言眼睛一亮，直言不讳解释，今日刘福贵入城的前因后果。
幽都几方势力都想争夺皇后位子，自己代表其中一方和刘福贵斗，试图赢下局部争全局。
“就为了区区燕国皇后位，值得吗？”梁杰一脸无语。
人生匆匆数十年，管你是千秋霸业的皇帝，还是翻云覆雨的大将，最后还不都是一抹黄土作伴。
“先生乃千年不出的人杰，自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然则萧皇后漆下无子，此间若是表妹能成为皇后，日后皇子必当继承皇位……”
牛毕吧啦吧啦一大串，梁杰左耳进右耳出，自顾吃着鱼虾。
等牛毕说完。
梁杰淡淡道：“你保火不烧到南岸普通百姓身上，我就送你上青云之法。”
“请先生指教。”这回牛毕没有一丝犹豫。
“盐业是国之根本，粮食亦是。”梁杰停下拍拍手，眼睛看了眼茶壶。
牛毕很识相，上前提茶壶恭敬倒茶。
“别看凤天省一年五个月冬寒，事实上有着我华夏最大的黑土地，种植稻米不仅收益率高且质量上乘，多余的可用来和南方人口密集地换取物资，壮实我燕国兵马，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岂不美哉？”梁杰说道。
牛毕皱眉道：“凤天省只能种一季，而南方可是二季乃至三季啊。”
“别小看黑土地的威力，改良种植方法亩产千斤不是问题。”梁杰自信道。
鉴于他之前给的秘方，牛毕没反驳而是小心求问：“当真？”
“不假。”梁杰郑重点头接着道，“我手里还有制作易储存携带的面食秘方，牛将军认为胜率几何？”
“若先生所传不假，有一丝火苗飘到城南，牛某提头来见。”牛毕作为上过战场的武将，知道后勤补给对军事的重要性，此间心神震动，眼睛都快瞪出来。
梁杰见状吐槽道：“就知道你是个爱杀人的血和尚。”
牛毕干笑不反驳。
梁杰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秘方放在桌上，道：“肥料制作方式在这里，自己带人是去试验，而面食等明天十点，送到感恩楼你亲自去品尝便知。”
“小僧静候先生好消息。”牛毕强行保持着镇定作揖。
嗯。
梁杰随意点点头，抓起桌上螃蟹继续啃。
海鲜大餐在哪个时代都不便宜，不能浪费。
……
傍晚。
梁杰吃饱喝足回到镖局。
“又迷路了？”张芳芳已下班回到家。
梁杰搓着冻僵的手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