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都是乞丐,这都不知道。”香春楼掌柜左边的跟班脱口而出。
“麻烦大声告诉我,谁家乞丐能拿出五千两银子的定金。”梁杰冷冷反问。
掌柜抬手示意跟班别说话,自己盯着梁杰冷哼道:“在我城北,只能拿出五千两定金的人就是乞丐。”
夸张了。
沈州城里普通人一年收入也就三两银子,城北人再富有也没到看不上五千银两的程度,掌柜目的是贬斥。
张炮、张芳芳父女感觉受到莫大耻辱,不管是铁匠铺还是唐镖局,在城南都是有牌面的,走出去谁不还得点个头闻声好,在这里竟然被看不起。
然而父女都没法发脾气。
香春楼虽是周遭生意最差,格调在城北比较低级,但最低消费门槛也是一两银子一壶茶,普通人半年的收入。
这时。
梁杰面色冷淡,手从袖口拿出来一块木牌,放到桌上:“五千银两我是拿不出来,不过这块牌子,足够当作定金了吧。”
掌柜本不以为然扫了眼,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咚~
椅子朝后倒下重重砸地上。
“掌柜的,您身体不舒服吗?”
“一帮穷酸害得掌柜不舒服,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跟班,一个贴心询问掌柜,一个朝梁杰恶狠狠驱赶。
“闭嘴。”掌柜呵斥两个手下,而后朝着梁杰露出笑容抱拳道,“不知先生大驾光临,招待不周,万望先生莫要见怪。”
在场其余人愣住。
“我家岳父看中香春楼,卖不卖你就说吧。”梁杰表情冷淡。
掌柜望着桌上木牌陷入挣扎。
木牌表面刻着独脚牛,传说中的神兽夔牛,下面是‘慕容氏’鸟篆文三个刻字。
整块令牌是燕城慕容氏的大宗,武德殿创始九老之一所在的家族,含金量不用多说。
然而自己上司香春楼的老板,最近几天正在兄弟楚天雄受委屈愤怒,怎么可能把楼卖给张家。
“公子来晚了,有人正在和我主子商量盘下香春楼,当然最终不一定成交,到时候小弟第一时间抬轿前往城南,请公子岳父来城北商量。”
掌柜把姿态放得足够低,几乎是恳求梁杰放过自己一马。
梁杰却也转头朝呆愣的张炮抱拳,恭敬道:“小婿不敢僭越,一切由岳父做主。”
梁杰此言一出,掌柜很上道,立马转身朝两个跟班脸上一人来一巴掌,声音响亮到让旁人都感觉脸颊疼。
“还不给张师傅道歉。”掌柜打完后还大声喝令。
跟班脸疼嘴角挂着血,脑袋有些蒙圈,但也不敢问明情况,绕着桌子走到张炮面前,噗通下跪磕头道歉。
二人张嘴咳血,两颗牙齿紧跟着掉落,可想而知掌柜一巴掌打得多重。
此刻二人真心懊悔去惹张炮。
“小弟有眼无珠,管教手下也不严,恳请张师傅指教。”掌柜抱拳弯腰,头都要贴到双膝。
能在城北管一栋茶楼,别管生意如何,放在全沈州也是响当当人物。
此间掌柜如此低姿态,让张炮恍惚间回到先帝还在,自己统领禁卫的风光无限,老眼不由得泛红。
“张师傅……”
掌柜见张炮没反应,心眼都提到嗓子,慕容氏的令牌分量很重,他背后的主人肯定不想碰撞,到时一定会抛弃自己,那时可就没生路了啊。
“掌柜严重了,其实只是小误会。”张炮不想把人得罪死,毕竟如今张家被人日夜盯着,不能再跟更多人结仇。
掌柜长舒一口气,抬头给了感激一眼,视线转向梁杰身上,默默求问礼数是否到位。
梁杰伸手把桌上令牌抓起来放进袖子里,咧嘴一笑道:“其实夔牛令是假的。”
“你……”掌柜瞬间双眼冒红光,只是一瞬间又冷静下来,天下何人敢假制慕容氏的‘夔牛令’,显然梁杰是故意作弄自己。
“小人心脏不好,让少侠见笑了。”掌柜赔笑。
“嘿嘿。”梁杰怪笑一声,转身恭敬喊上自家岳父回家。
随后他与张氏父女离开香春楼。
掌柜跟送瘟神一样的心情,忐忑送到楼外,并站在街道寒风中恭敬目送,手脚都冻僵,也要等三人消失在夜色。才敢折返回屋。
回屋后,掌柜还不敢有一丝怨气。
……
“你跟慕容笑笑关系那么好?夔牛令都给你。”张芳芳不掩饰内心醋意。
梁杰察觉,赶紧贴近举手道:“此间我向祖宗发誓,势与张家共进退。”
张芳芳当今唯一知道梁杰‘身世’,所以不再计较他会改嫁慕容家,把思考放在当前。
“干脆直接杀了那假货,免去麻烦。”
“万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