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儿指向行之:“我看,家中的贼是他吧。”
林泽尧会意:“玉儿所言有理,这奴来历不明,手脚怕是不干净。”想了想:“来人,仗打一百逐出林家!”
行之缓缓抬头,不见波澜的黑眸就那样看着林泽尧。
看得林泽尧后背发寒。
这便是他的生父,千方百计要杀了他的生父。
“慢着。”孟知微阻拦:“没有证据先定罪便是夫君的做事行径?皇上知道么?”
她呵笑:“亏了夫君未选中左副都御史,不然谁知会有多少冤人。”
“你!”林泽尧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一向乖顺的夫人竟敢讽他。
他呼了口气:“那,夫人想如何?”
“报官。”简单明了。
林家人手腕一抖:“家事作何非要闹到官府去。”
“家事?大朔之规,超一千两白银便不是家事了,夫君这些年的朝规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孟知微呵笑。
管家匆匆而来,身后跟着府尹大人,他先向孟知微行礼:“林夫人,案已立,已有结果。”
他拍拍手,两个衙役架着个男子上前。
林玉儿眼皮猛跳。
男子道:“我是万金当铺的掌柜的,前儿个有人拎了两麻袋的金银珠宝要当掉,且还是死当,我没抵住诱惑,连来历都没查便同意了,这官爷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印着私人标记,不是那个人的啊。”
孟知微:“在场人里,有没有当东西的人?”
掌柜的揉揉眼,仔细辨认,尽管林玉儿试图躲避,仍是被认出来了:“她,就是她!”
孟知微反手甩了她一巴掌:“玉儿,我拿你当亲妹妹,你却拿我当冤大头偷当我嫁妆!”她眯眼:“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泽尧林松风爷俩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玉儿,大哥理解你想要办好寿宴的心情,但你怎能偷当你嫂嫂的嫁妆呢?”林泽尧佯装痛心疾首。
林松风也站了出来:“姑姑,你糊涂啊。”
父子俩眼神皆是警告。
“嫂嫂。”林玉儿扑通跪下来,膝行至孟知微面前,抱住她的小腿,泪眼婆娑:“是玉儿一时糊涂,求嫂嫂原谅。”
“原谅?我想,你希望的原谅一是希望我自己掏腰包当回这些嫁妆,不让你花一分钱,二是请官府放过你,对么?”
“嫂嫂,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林玉儿打感情牌。
“未出事家贼,出了事家和,我是给你脸了。”孟知微对府尹道:“大人,请带走盗窃之人,并让她自掏腰包赎回所有嫁妆。”
“啊,不要!母亲,大哥,松风!”林玉儿脚后跟被拖在地上,朝他们伸着手呼救:“救我,救我啊!”
寿宴成了闹剧。
孟知微拿回了嫁妆,欠条分别给了掌柜的一份,府尹大人一份,将来便是林玉儿和他们的债了。
林老夫人同林泽尧他们使了个眼色。
孟知微装看不见回了院子,打算清点清点嫁妆,没忘了叮嘱:“行之,看好妹妹。”
“是。”
眼下入了秋,奶团子穿着夹絮的黄袄子,脑袋上戴了个小瓜帽,帽檐上还绣了个小黄鸡,她扯扯行之的裤腿,仰起白豆包的小脸儿:“大……锅锅。”手指头往后指:“走,走……”
【快哇,大哥哥,你咋不急,去偷听哇。】
行之拗不过妹妹,只好抱起她,按照她的指挥寻了个适合偷听的墙角。
林松风声音低哑:“祖母,父亲,灵隐寺的方丈曾说母亲是少见的灵之母体,所以孕育出的孩子们个个灵气非凡,非池中物,若是灵之母体都毁了,我们三个……怕是……”
林家人极信这些,林老夫人捂着头:“弄出来,现在债条在当铺掌柜的手里,和他交涉,给了钱,再把人捞出来。”
林泽尧抿唇:“是,为了林家昌运,牺牲些银钱不算什么。”
“啊哟我头风犯了,快走快走。”林老夫人闭眼。
听完了瓜,奶团子开心的自己往回走。
站在院里的孟知微看着女儿摇摇晃晃,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朝自己走来。
她一把抱起:“你个小混蛋,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这林府坏人那么多,伤了你,你让娘怎么活。”
奶团子当即在孟知微脸上吧唧了一口。
【娘亲不气,我去吃瓜啦,他们笨笨,还把假姑姑当灵体了,假姑姑其实是阴灾之体,她生的孩子都是缺少精魂的,和他们待的久了可是会受影响的哦,不过呀,幸亏……】
孟知微和行之竖着耳朵认真听。
听了半截,迎上了奶团子张着小嘴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婴儿要多吃多睡少操心。
孟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