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施恩在青州怎么样了。
他一个从小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官二代,居然也能干服侍人的活,还一干就是好几年,说句心里话,我挺佩服他的。
他老爹也是,怎么就那么听知府的话,不让叫回来就不叫施恩回来,乖乖在青州等。他老爹难道不清楚,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都过得都不怎么幸福的道理吗。
他肯定懂,他只是不敢得罪知府。
这父子俩,其实也是一对可怜虫。
还是写封信给他,告诉他我在二龙山挺好的,免得他担心,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人家可能压根就不把我当回事,可是不管怎么说,兄弟一场,告诉他我的情况总不是个坏事情。
我叫来管钱粮的家伙,让他照我的意思写了一封信,差一个喽啰去青州交给曹正,让他去牢城营找到施恩,把信亲手交给他。
过了几日,曹正差人送过来一个包袱,说是施恩托他转交给我的。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两套新做的僧衣,还有施恩写的亲笔信。信上写着知道我在二龙山做了三当家,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终于不用四处漂泊,真心为我感到高兴。他碍于职业不方便来二龙山看我,找青州城最好的裁缝师父给我做了两套僧衣,好让换洗方便。
我心中欢喜,倒不是得了两套衣服,而是因为施恩的这份关心,让我孤单的心有了慰藉。
有人关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种感觉是钱买不到的。
我当即取出一百两银子,让来人带回青州,叫曹正转交施恩,以表我的谢意。
自比和施恩互有书信来往,时间过得很快,不觉两月有余。
这一日我正在佛殿和大哥二哥一起商量怎么把业绩提上去,山下喽啰来报,说有个自称施恩的人要见我,我连忙叫他们把人请上来,心里纳闷怎么施恩信上没说要来,这突然跑来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起身跟大哥二哥说了跟施恩的关系,并说打算下山亲自去迎他,两人点头同意。
我快步往山下走去,半山腰正好遇到两个喽啰领着施恩上山来,我赶紧迎上去,高兴的说道:“好好好,又见到我家施恩兄弟了。”
施恩撇了喽啰,往前一步扑通一声便拜,声泪俱下:“施恩无路可去,特来投奔哥哥。”
“兄弟快快起来,不要着急,咱慢慢说。”我双手扶他起来,搀着他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从怀里取出手帕递给他,施恩接过手帕,擦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我关切的问他:“兄弟,怎么急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哥哥,施恩时运不济,我命好苦。前几日恩州捎信过来,说我爹突然得了暴病身亡,小弟慌乱如麻,当即就去牢城营向节级大人告假回去奔丧,收拾好东西向节级大人辞行的时候,一时大意,把哥哥写的书信掉落在地上,不巧被一个差拨捡到。那差拨平时就看我不顺眼,看了书信后更是不断冷笑,他立即就向管营大人告发我私通二龙山贼寇,管营大人点出一队人马缉拿小弟,幸亏节级大人得了消息,派了一个牢里的衙役骑了快马追上,让小弟及时躲避。小弟不敢再去孟州,在一座道观借宿躲避,次日天不亮就从客房外的围墙翻出,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
施恩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小弟有家不能回,青州不敢去,只好来投奔哥哥。”说完起身就要下拜。
我连忙搀起他说道:“这是小事一件,什么投奔不投奔的,往后余生,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便是。老管营大人驾鹤西去,我听了心里难过,望兄弟你节哀顺变。当初他老人家在孟州照顾了我很多,这份恩德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我先去上山,我引你见过大哥二哥,再拜祭老人家怎么样?”
施恩点头,我叫退喽啰,领着施恩来到宝珠寺。
进了殿前,大哥二哥早出了殿等候,我向施恩做了引见,说明施恩投奔的来意。施恩纳头便拜,大哥二哥回了礼,四人一起进了佛殿,我说了老管营的事情,大哥叫人搬来供桌,取了酒肉果品,点了香烛,拜祭亡灵。施恩匍匐跪地,失声痛哭,众人纷纷过来安慰。
良久过后,施恩才止住哭声,神情恍惚,脸色憔悴,我搀扶着他去客房休息。大哥叫人把饭菜送进房间,我回房取了我在青州买的好茶叶,吩咐喽啰取山泉水烧开泡好,给施恩送去。
当日施恩滴米未进,只喝了些茶,喽啰过来禀报,大哥听了唏嘘不已,让人用温开水泡了蜂蜜送过去,次日喽啰见施恩心情平复了些,方才继续送饭菜。
三天之后,施恩走出客房,进了佛殿拜见我们三个,大哥向二哥点头示意,二哥叫人搬了一把交椅,放在坐下曹正旁边,大哥叫施恩坐那把交椅。施恩看向我,我微微点头,施恩拜谢我们三个,侧身坐了上去,却只留半个屁股在外头。
大哥见了哈哈大笑:“施恩兄弟不必拘礼,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