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大上三岁,又深受赵凝敬重,看着是合适。
赵令先彼时不敢应下,一面自身乃一隅小小吴县县令,赵家这属于大大的高攀;一面他深深晓得,赵凝拖着这副虚弱身子,恐不堪世家之妻。
但吴家坚持,久而久之,赵家也慢慢默许了。
变故发生在某年,吴家大郎君忌日刚过三日,北境突有骚乱,朝廷急召,吴二只好受命启程往北,代父平定骚乱。
吴二走后,贺嫣枯坐一夜,出来后便与郑婉柔谈了许久。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①。
沙场乃吴家儿郎之宿命,贺嫣道不愿耽误朝朝。
两家后来默契地只字不提差点促成的亲事。
多年过去,赵凝而今既是待嫁之人,即将许给一个同她阿耶一般安稳的男子,便最好莫与其他年轻小郎君牵扯。
尤其是吴家的儿郎,以免错乱如麻。
贺嫣见郑婉柔踌躇,知道她心有想法却不敢言,便道:“朝朝如今身子情况未定,她也是有自己主意的人,你还是随后问问她,先依病情,再看她的意思。”
郑婉柔明白这是贺嫣给她台阶,便顺下来:“好,是得问问她。”
又想到贺嫣此趟来访大抵是为吴曜,以为她要唤他回去,便主动与她交代吴曜在侯府的起居,末了,还表示赵凝添了麻烦。
贺嫣摆摆手,笑道:“那小子,随他去,你们别嫌麻烦就成。他一心从文,吴家近些年还没出个像样的文人,让他在赵公这里沾点文气也好。”
贺嫣确实是为吴曜而来,她收到崔福寄来的书信,信里头详细交代了侯府门口的意外,又说吴曜被意外所困,添油加醋,就是想让她速速来劝导吴曜归家。
她速速来了,临走前,还叫来崔福吩咐,替吴曜多购一床秋被。
她那素来傲睨自若的幺儿,哪曾屈服过,又哪曾有此耐心?
他自小只知追云逐日,满心满眼都是敌人首级,她也从没大在意过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直到那天,意气风发的少年将自己闷在书房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