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出问题了,契柯夫都说不清楚的事,你说我还能和谁去商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张强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着急了。
阿芳走过去把房门带上以后说:“自你离开这里以后,科迪洛娃就没有向厂里交账了,非但如此,她还要厂里支付五百卢布说是为新建两个站台所用,契柯夫都同意让我等你回来再说,就为这事,她和我可能产生了误会,到现在也没再见到她的影子。”
张强固执己见地还在追问:“那你怎么去找斯……”“我不找她,还能去找谁?”她中断了他的问话。
现在她不想说也得说了:“只有她知道她的情况。”
张强这时眉头紧锁已经不敢再妄加插言了,他给她倒了杯热水轻轻地放在她的面前。
“她对我说:‘她曾见到科迪洛娃出入警长的公寓’。”张强屏住了呼吸,眼睛随着阿芳喝水的动作而跳跃着。
她放下水杯继续说:“所以她让我尽快告诉你,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征兆,我当时听了就被吓得不轻,离开那里就给你发了电报,只是,只是……”这回张强算是听明白了,他走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带有责备自己的口吻说:“你没有做错。”
阿芳进一步对他解释说:“那时我还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看了看我也没有作答,不过,她还知道,”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张强自然想了解到更多,紧跟着就问:“知道什么?”
阿芳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只是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经他这么一催,紧张的神经让她改口说道:“噢,她还知道警局里来了个新的管事的。”最终她还是隐藏住了暂时不该说出来的话,她不能不保守一点私密,‘现在还不是时候’,当时斯洛莫娃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张强无心追问这个没有用处的节外生枝,他的心思仍然还游走在‘她为什么要阿芳告诉我这些’上,最后,他决定先来个趟水过河,探探她的口风再说。于是就故作随意的说:“明天正好是礼拜六,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们就不要等我回来吃晚饭了,我得把这件事尽快弄个明白。”目前在家里,他的话俨然还具有一定的威严性,阿芳点点头并且关心地说:“知道了,非常时期,说话做事尽量慎重些”对此,她是早已习惯了的。
然而第二天的傍晚并非是这样的:方姨正和阿芳蹲在地上削着红薯片,他却出乎意料的比平时回来的还要早,而且还是一脸铁青的走进家门。她俩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少说话,以免自讨没趣。只有小儿子一个劲在那里喊着“爸爸,爸爸”的,他抱起儿子也不吭气就上了阁楼。
阿芳实在觉着不大对劲便擦去手上的泥土跟了过去,方姨稍后也悄悄的登上阁楼,她把耳朵紧贴在门板上静静的倾听着里面的说话,主要还是害怕她和契柯夫的事东窗事发,听了一会感觉不是那回事就踮着脚尖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那里。
“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呢,人家斯洛莫娃当然要比你忙多了”这是阿芳故意把声调拉的这么长。
原来,张强满心欢喜的先到了芙蓉院,结果被守门大妈告知:院长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都快有十多天没有回来了。问她去了哪里,大妈说她从来就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身旁的几位姑娘也不知出自何因朝他摇晃着脑袋便都散了去,大妈这才问他是否进去歇一会,他心情沮丧的向里面看了一看,和姑娘们刚才的举动大相径庭地对守门大妈摇了摇头,也是一语不发,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带着恍恍惚惚的模样离开了这里。
现在听她这么说,他便索性就不再告诉她后面的事了。
他离不开斯洛莫娃的原因现在已经不是因为她帮助过他,也不再是因为她的貌美高贵,而是她能给他带来男人对他的妒忌而永远记住他。
身边的儿子这时也学着大人的腔调说:“我爸爸最忙了。”说的两人不笑都不行了,而且笑的还都很开心,但是两者的笑意绝对不是从相同的角度有感而发的。
在这之后他还是说出了后半段:说他离开芙蓉院后就去了一处选矿场,下午两点以后才就了个便餐,当他准时来到玛利亚大教堂的出口处时,也是弥撒快要结束时,他看见尹弗斯基的马车就停在那里。十分钟不到,尹弗斯基带着一顶白色狐皮圆帽,一字的胡须非常明显的斑白了许多,在离张强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就异常兴奋的向他打起了招呼,看着他那张兴奋的脸,就如同他在教堂里得到过耶稣的赞赏一般:“哦,我的孩子,你是从圣彼得堡归来的吧,”他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响亮,还没容张强开口说话,他紧接着又说开了:“你是来向我道喜的吗?哦,不不不,不用了,我正准备去收获另一个好消息。”说完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就径直上了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斥喝,漂亮的车轮转动着从他面前碾过,留下了一语未发的张强,呆若木鸡的站在风口处没了一丝的反应。路过他身边带着高帽的绅士们也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穿着厚重毛领的鞑靼人回过头来用白眼珠子对他看了一小会儿才离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