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战!迎战!”
杨文魁大声喝吼着,前军正兵队的镶蓝旗汉兵纷纷举起手上的火铳,他们都是以立姿据铳对准了前方逼来的明兵们。
不少人都喘着粗气,毕竟双方都是光秃秃站着,无遮无挡,排铳对射保不准那哪颗弹子就要了自己的小命,是以镶蓝旗汉兵们心里承受这巨大的压力。
乞活军铳兵同样承受了不少的心里压力,他们面容紧紧绷着,等着军令。
“一排铳兵上前,预备……”
随着军官一声喝令,乞活军前排近百铳兵齐喝一声,集体跨前一步,其中包括李丰田他们那一甲,近百铳兵几乎在一条水平线上。
“据铳!”
听到号令,队伍之中的李丰田几乎是机械式地举起了手上沉重火铳,他保持着标准的立姿举铳姿势,天鹅护木死死抵在肩上,防止打出的弹子因为后坐力产生巨大的偏差。
看他的装备,头戴圆笠盔,就是普通小兵式的八瓣帽儿盔,周围是宽大的帽檐,盔顶上红缨飘动,盔内还有厚厚的暖帽,脖颈处还严密围着羊毛制的青色肩巾。
身穿厚实的鸳鸯战袄,袄内有双夹层,衬有两层厚实棉花,暖和无比,战袄红色那面在里,青色在外,战袄外面就是披着齐腰棉甲,对襟罩甲样式,露出穿着青色战袄的双臂,与红色齐腰棉甲交相衬映。
右边斜挎着一只油布包,包内有着定装纸壳弹和火绳腰间捆有鞓带,腰间捆着鞓带,鞓带后臀上别着一把解手刀,旁边还有插着两个火折子。
乞活军其他铳兵都同李丰田装备一样,他们举起火铳,黑压压的铳口瞄向对面百步距离的汉军旗铳兵。
对面出阵的两百镶蓝旗汉军铳兵脑袋发懵,队伍之中出现了一些骚乱但是幸运的是在杨文魁亲兵督战下并没有人擅自逃跑或者开铳。
看到明兵早已举铳瞄准他们,杨文魁惊出一声冷汗,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他当即下令:“举铳!”
“放!”
正兵队各军官也纷纷喝吼,啪啪铳鸣声登时轰然连续一片响起,虽然排铳没有那般整齐凌厉,倒也颇有几分吓人声势。
随着硝烟不断腾起,乞活军军阵之中闷哼惨叫声响起,中弹的将士们不少人身体摇晃着,也有的将士倒地嘴角溢血。
清兵的火铳在百步虽然不能破了乞活军身上披着的厚实棉甲,但是这个距离的弹子打在人体身上也是要命得很。
中弹的将士们身体好似被重击了一下,身体瞬间麻痹,即使有棉甲的缓冲,体内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但还有战斗力,也有着将士受损严重倒地出血毙亡。
乞活军这方瞬间折损了十几人,若非没有棉甲防御,恐怕损失更多,看着兄弟们倒下,众铳兵心里不好受,但他们死死坚持着,双臂虬劲有力握着火铳,等待开火的命令。
叭……
天鹅号声响起,铳兵们几乎同时扣动扳机,一道道猛烈的火光喷射而出,浓烈硝烟弥漫而出,乞活军训练有素,打出去的排铳又齐整又犀利。
如风吹金黄麦浪,对面镶蓝旗汉兵们成片成片被打翻在地,他们被打中的身体迸射出股股血雾,现出吓人般的血洞伤口。
乞活军的火铳八十步就可破掉厚实棉甲的防御,五十五步内可破镶铁棉甲和铁甲,镶蓝旗汉兵们大都披着轻薄棉甲,上覆密密钉泡,但内里棉甲厚度远远比不上乞活军的棉甲。
乞活军犀利火铳轻易洞穿他们的防御,将一颗颗要人性命的铅弹打射进清兵体内,被打中的清兵血水直流,扔掉了手中的火铳在血泊里嘶声裂肺哀嚎惨叫着。
正兵队第一层前排被乞活军一轮排铳报销了小半,甚至第二层第三层也有清兵中弹。他们都被打懵了,身侧空荡荡的都是被明兵打死的自家兄弟,幸运存活下来的汉军旗铳兵们手足冰冷,脑子一片空白。
后两排的汉军旗铳兵也是混乱一片,他们的铳阵已经不完整,照往常的情况是第一排的铳兵向后传递空铳,而后接过来新铳。
但是巨大的伤亡也他们的作战之法变得混乱起来,余下的第一排铳兵有人手忙脚乱传递空铳接递过新铳,有的人呆滞在原地,不知道干啥,更有胆小的铳兵四处张望欲逃跑。
叭……
在汉军旗铳兵们混乱之际,乞活军的第二排铳兵已经整齐上来,密密的铳口黑压压翻下,随着死神的天鹅号催命响彻天际。
乞活军第二排铳兵扣动扳机,排铳响起,而对面的汉军旗铳兵也都举起火铳射击,双方开启了一轮互射。
沉闷的肉体倒地声和惨叫声响起,双方的铳兵都有人倒下,乞活军铳兵倒下的寥寥无几,反倒是汉军旗铳兵又是成片倒下。
他们已经被彻底打乱了编制,即使军官无能狂吼,他们也不能立刻有效组织起来,都各自为战,稀稀拉拉开着铳,再无第一次那般打响整齐的排铳。
还未等后面的预备铳兵及时填补上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