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礼失看向他,沉声问,“你的剑,是为何而练?”
“自然是为了成为这天下第一。”
林业生想都没想,便飞快地回答。
“那你便是这天下第一。”青礼失负手,直截了当,“我认输了。”
林业生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半死,再没半点君子风度,抬手就是一记狠劈。
后者侧身避开,没等喘口气,又是迎面而来的兜头一扇。
“认输?笑话!”
林业生招招下死手,口中也不停歇,骂骂咧咧道,“我的扇下从无败者,只有死人。”
青礼失见他突然失心疯似的这般难缠,毫不客气回敬,“我不想与你争什么天下第一,我只想快些回去就寝。”
虽然林业生的扇子又快又狠,可一番招呼下来,仍未能伤到青礼失,反倒将他自己也累的够呛。
青礼失见状,借他歇息的功夫,似随口一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林业生抱臂,抿唇笑了笑,“一个问题,加一剑。”
“黑心。”
青礼失不屑一顾,却依旧低低妥协般唤道,“枕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院内一阵强风吹拂,雨也西斜。
风雨之中的这把剑很特别,细长且刃冷,颇有几分孤凄之美。
“这便是枕眠?”
林业生目光明亮,熠熠生辉,“如此甚好!”
正当他准备出招之际,青礼失却煞风景地叫停。
“你还没回答我。”
“打完就告诉你!”
林业生扇已出手,青礼失毫不理睬,将枕眠往腰后一别,恶劣道,“我要先听答案。”
林业生咬了咬牙,忍着所剩无几的耐心收回流月扇,一字一句答,“洗尘宴上,我碰到了你身边那个小侍女。”
“阿拂?”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诈了一诈她。”
这个笨蛋。
青礼失心里无奈地笑,面上还是风云不动,“阿拂……如何了?”
林业生睨他一眼,有样学样,“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青礼失闻言,抬手提剑,剑气似雾锁烟迷,难以捉摸,下一秒,却随剑指方向,纷涌而至,如千军万马,奔踏不息。
“好强的剑气……”
太叔霓云双手撑住桌沿,衣裙还是被那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四处飞起。
露微也用胳膊稍稍遮了遮脸,挡住被溅起数米高的雨水,解释道,“这还只是枕眠的第一式——惊梦尤阑。”
面对如此气势逼人的一剑,林业生虽不如先前那般自信满满,但仍沉稳的很,他执扇避开四面八方涌来的剑气,行云流水似的将流月扇掷到空中。
扇端十四柄利刃旋出,宛若天际飞霜迷人眼。
“荣枯一瞬。”
林业生掌心合十,破掌一刻,利刃出鞘,与翻涌的剑气纠缠在一起,厮杀、荡平。
也就只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风停、雨止。
万物恢复原先的寂静。
夜更深几分。
青礼失反手收剑,衣袖被利刃划烂不少,依稀可见手腕上隐隐绰绰的血痕。
那边林业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按住胸口,微顿了顿,还是没忍下,吐出一口血水。
他运功浅浅平息一阵,而后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唇角的血迹,缓缓道,“阿拂姑娘性命无碍,好得很。”
青礼失循声抬眼,瞧见他神色有些惘然若失,本欲转身离开的步子突然停住。
“送你一剑,从此两清。”
青礼失挽了个剑花,月色下,剑如竹影,挺拔苍劲,又似清风拂过,寒鸦栖枝,冷冷孤影。
“此招名为——红尘大梦。”
正当林业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剑气突然拔地而起,如同雨后春笋,接连不断围绕在他的身边。
可这股剑气之中却没有杀戮血腥之感,反倒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掌,在一点一点抚平那些烦躁、偏执的情绪。
林业生吁了一口气,“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有一点,我和你一样,从不欠人情。”
他从青礼失身边走过,撂下一句,“此剑甚好,我记下了。”
男人脚下生风,很快便在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业生走后,露微捧着一件厚毛氅走到青礼失跟前。
“教主,林二公子可是见到了阿拂?”
后者颔首,“她无恙。”
露微展眉解颐,旋即将手里的毛氅披在男人的肩上,又问,“教主,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青礼失抿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林业生确实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看出他的纠结和迟疑,露微轻笑,“教主,我看那林二公子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