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至此,孟玉嫤抛去萦绕心头的那一点顾虑眼神瞬间坚定下来。
“姑娘,您要亲自去?”
双儿眼中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她与孟玉嫤一起长大,知晓世家高门的姑娘没那么自由,抛头露面参与这等泼妇行径是万万不可的。
“那是自然,于情于理都轮不到侯爷一个外家男子替我出头,以侯爷的性子,孟七定然拦不住,我若是不出面,这辈子恐怕都说不清楚了。”
孟玉嫤不禁叹气,“自父亲母亲先后离世,名声什么的于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了。”
“二婶有句话说得有道理,等我出孝时已是双十年华,同龄的公子几乎都成家,加之门庭渐落,我能寻到好姻缘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是我齐国公府偌大门庭,百年功勋世家总不可能连一个姑娘家都养不起。”
“既然如此,我何必在意旁人如何看我?”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早就无可奈何地坏了无数次规矩,已经没以前那么看重了。
规矩是约束自己,逼着自己将最好一面展现给别人,若不在意旁人眼光,所谓规矩就只剩下以礼待人的高门修养,而非那些死板的条条框框。
孟玉嫤灿然一笑,迈着轻盈的步伐坚定的朝外面走。
双儿反应慢半拍,看着自家姑娘纤细的背影,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是自由?是洒脱?还是看开一切的云淡风轻?
双儿愣了一下,随即喊道:“姑娘,您等等我。”
她想不明白,所以决定不想了,快步追了上去。
此时,齐国公府大门外难得一见围满了人,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引来更多的注意。
孟二婶仿佛受到鼓舞一般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哭嚎,嚷嚷着侄女不孝白瞎他们二房三房前面一年的付出与爱护。
“这没良心天杀的小崽子,竟然将她亲叔叔都赶出来了……哎哟……”
周衡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颠倒黑白的话,虽说二房三房的人被赶出去是事实,他还从中推波助澜。
但是,事出必有因,他们为何会被赶出去难道心中没有一点数?
长辈不慈,处处算计,恨不得别人全家死光好霸占家业,做晚辈的一再退让却换不来几天清静日子,还不允许反击了?
周衡越想越气,当即便忍不住想冲出去理论,然后没等他行动,孟七便追了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腰。
别看孟七瘦小,为了自家姑娘声誉,他可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落实吩咐将人拦下来。
“侯爷,您要冷静,冷静,切莫胡来!”
孟七很快就被周衡甩开,下一瞬又扑上去,自己抱住人不成还连连喊其他人过来帮忙。
只是周衡自幼习武,天赋异禀,周家十八般武艺都被他学了个遍,别说几个小厮,就是再来几个武艺傍身的护卫他也照样能将人撂倒。
眼看阻拦不成,孟七心急如焚,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在周衡即将脱身之际,他突然灵机一动松开了手,与此同时大喊道:“兄弟们,姑娘有令,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侯爷,万万不可让他露面,否则就要将咱们与侯爷一块赶出去!”
“姑娘”二字如同施了什么魔咒,沉沉落入周衡的耳中,让他当场愣住,瞬间功夫就被一拥而上的小厮们紧紧拦住了。
“侯爷恕罪。”
见周衡不再挣扎孟七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赔罪,如实解释道:“姑娘有令,奴才不敢不从,还望侯爷海涵。”
“海涵你个大头鬼!”
周衡用力将身上的束缚挣开狠狠瞪了孟七一眼,没好气地问道:“那老妇满嘴喷粪,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难道就由着她胡言乱语?为何要拦着小爷不让出去?”
“那老妇敢如此猖狂不就是因为你家主子没有长辈撑腰吗?小爷虽不是长辈,但好歹也是个男人,小爷去给他们撑腰,我倒要看看谁敢再欺负他们!”
周衡义正言辞,胸腔那口恶气依旧堵在心头久久不散,只是念及孟玉嫤的吩咐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甘心,又怕自己出去后会惹姑娘不高兴,那便得不偿失了。
“侯爷热心肠奴才大为感动,想来姑娘与世子也明白您的好。”孟七叹了一口气,看向周衡的眼神比先前还要崇拜,“只不过正因您是男子才不合适出去跟一个妇人论长短。”
孟七面露难色,点到为止,都是有身份的人,在京城各家争斗中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也能明白其间意思。
正如此刻,周衡瞬间明白了。
他沉默半晌儿,随即一拳打在檐柱上,总算消停下来。
外面的叫骂还在继续,只是多了一道男人的声音,而妇人得意的叫嚣编排却变成了痛苦哀嚎与更激烈的争吵。
周衡闻声看了孟七一眼,孟七意会立马跑去门口打探,原来是孟二叔得知妻子丢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