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孟玉嫤垂眸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偏日常,但见熟客也不算失礼。
她脚程还算快,一刻钟左右便到达前厅与周荣峥会面。
周荣峥平日里公事繁忙,鲜少得闲,加之孟家只剩下一个女娃娃还有一个几岁少年,差着辈分也没什么私交,故而一大一小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来了。
“小叔今日亲自走一趟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
“确实有件要紧事。”
周荣峥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借着喝茶的功夫不动声色观察孟玉嫤的反应。
“玉嫤丫头十九了吧?”
“嗯,二月刚满十九。”
孟玉嫤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清楚周荣峥并无恶意,便老老实实点头回答了。
“十九还很年轻,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周荣峥感慨,露出独属于长辈的慈爱笑容,随即在孟玉嫤摸不着头脑之际突然话锋一转,征询意见般问道:“你觉得我家阿衡如何?他小子也十七了。”
“侯爷自然是极好的。”孟玉嫤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不由紧张地握起拳头,“小叔何来一问?”
周荣峥看出了小姑娘的不自在,温声笑道:“你若是觉得他不错,小叔就厚着脸皮夸他几句,两家结个亲家如何?”
“玉嫤丫头别急着拒绝,先听小叔与你分析一二……”
周荣峥性子跳脱不拘小节,与其他爱说教的同龄人不一样。
他先是贬低吐槽周衡几句,才从一个长辈的角度推翻自己方才的评价,言明周衡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一来二往,姑娘的注意力便落于话头上了。
二人一说一听,不知不觉间已至红日西沉时,红霞漫天,百鸟归巢,公府的下人们再度忙活起来进行今日收尾的活计。
“话已至此,玉嫤丫头好好考量,若是想好了,就派人到隔壁传个话。”周荣峥缓缓起来,徐徐躬身作揖,以表今日叨扰的歉意,“留步,不必相送。”
孟玉嫤闻言停住送客的脚步,目送周荣峥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后独自一人坐回原位,久久不能回神。
说实话,周家小叔的提议她有些心动。
如今孟家式微,弟弟长兴年纪还小将来也没有可以相互帮衬的兄弟,单凭他一人来振兴家族,撑起整个齐国公府着实不容易。
且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变故丛生,麻烦事了却一件又来一件,让人应接不暇,就好比外头关于她的各种谣言,近两年时间如同顽疾缠身,愣是无法彻底拔除,留痕又复生。
至于昌平侯府,别看如今正得盛宠,谁又能猜到将来会如何呢?
“或许可以试一试。”
孟玉嫤小声嘀咕,似乎在说服自己。
哪哪都好,就是她比周衡年长,幼时周衡就喜欢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她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
如若不然,别说假定亲迷惑外人了,即便是真成亲也未尝不可,于她而言,这门亲事利大于弊,可以省不少麻烦。
“罢了罢了,反正是假的。”
孟玉嫤抬头,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悠悠露出笑容来。
正巧此时双儿进门,询问是否需要点灯?
“不必了,命人传膳,我们回明珠阁,明后两日兴儿休沐,记得提醒忠叔派人去接他。”
“是,姑娘。”
说着,孟玉嫤站起身款款朝外走,双儿应声也立马跟上了。
初夏的夜微微透着凉意,偶有清风徐徐吹拂而过,吹散了白日里的热浪。
周荣峥春风满面的从齐国公府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周衡,笑意瞬间收敛。
“小叔,小叔,怎么样?”
周衡顾不得其他小跑到周荣峥面前满脸期待神色。
“您怎么这个表情?”他凑近些,生怕自己的话被守在门口的齐国公侍卫听见,“玉嫤把您……呸呸呸,玉嫤没给您面子又拒绝了我?”
周荣峥没回答,故意吊着,乐得看小侄儿跳脚。
“小叔,您怎不说话?是死是活好歹给个痛快话啊!”
周衡又急又气,若非心中有所求,他都要当场翻脸了。
“急什么?”
周衡越着急,周荣峥就越淡定,“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你小子回去等着吧!”
“玉嫤同意了?”周衡双眸一亮,一把抓住周荣峥的手臂难掩激动的心情,“她,她还说了什么?什么时候去提亲?下聘要准备多少台才好?太好了,我就说……哎哟……小叔,你打我做甚?”
“你该打,废话那么多。”周荣峥白了侄儿一眼,没好气的将他的手甩开,大步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回答:“玉嫤丫头自言会好好考虑,你且稳住,别整日一副没出息的模样,看着就烦。”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