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嫤近段时间不断接见庄子、铺子管事,盘点公府产业,每天几乎是从晨起开始,一直忙至深夜方才歇下,忙得不可开交。
长时间的忙碌让她疲惫,晚上可睡睡时间短,她就在中午抽空睡一觉以缓解身体的疲劳。
今日碧辰公主派人来请实属在她意料之外,却又不得不收拾齐整入宫,费心去周旋。
变相罚站她忍了,公主的有意刁难她也选择忍耐,只是碧辰公主依旧不满足执意让她留下所安何心恐怕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测出来。
孟玉嫤婉拒不成身心俱疲,只能暂时去碧水宫偏殿安置,正犯愁时,机会便来了。
因主、偏两殿距离不远,声音若是大些基本都能听见,故而碧辰公主发火怒砸东西时孟玉嫤隐约听见“父皇”“凭什么”等字眼,语气中满是不甘心。
闻言她心念微动,直觉机会要来了,便让双儿帮忙将刚散开的发尾重新束好,主仆俩静静等待,终于等到主殿那边安静下来,而她们也得以脱身。
临别之时,碧辰公主满眼怨毒,许是气昏了头竟对孟玉嫤道:“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可不是每次都有今日那么幸运。”
孟玉嫤假装不明白这话背后的含义,轻声应道:“公主所言极是,世间种种皆有定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说明没有缘分,臣女一向洒脱不会强求,更不会难过,是珍宝还是垃圾,臣女心中有数,公主且放心。”
她故意咬重“垃圾”二字的音,碧辰公主又怎会听不出来?
当即气得涨红了脸,只是崇庆帝派来传话的公公去而复返,甚至还站在旁边盯着,她不好发作,这才生生忍住想动手的冲动,恶狠狠地目送孟玉嫤离开。
“玉嫤。”
孟玉嫤主仆俩头也不回跟着引路的宫女走,途径御花园时,突然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住,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少年大步而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了从少年眼眸中迸发的欣喜光芒,眉眼舒朗,一口大白牙伴随着面部神情明晃晃出现在眼前,让人见了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玉嫤。”
周衡又喊了一声,而后察觉不妥,生怕孟玉嫤在意生气忙补上“姐姐”二字,假装自己是因为微微喘息才来不及唤出完整称谓。
“侯爷怎在此?”孟玉嫤诧异,询问脱口而出,但是她并没有听出周衡称呼上的异样,“侯爷是进宫找太子的?”
“非也,玉嫤姐姐,我是专门在此等你的。”
周衡不好意思地垂头又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孟玉嫤,羞怯忸怩中夹杂着他本性中所带的坦率勇敢。
“知晓你要赴碧辰公主的邀约,我不放心便跟过来了,她没有为难你吧?”
不知为何,被周衡如此直白的关心,孟玉嫤心口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不敢与其对视,这样的状态对于她而言太过陌生,陌生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与太子透露你被公主请进宫陪伴,又提及公主还在思过不合礼数,太子殿下便上了心,就说帮衬我一把,主动去陛下面前尽孝去了。”
周衡没得到孟玉嫤回答当即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经过,孟玉嫤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能顺利脱身多亏了眼前的少年,心中那股子异样感觉瞬间增加了不少。
“原来是侯爷背后帮衬,多谢了。”
孟玉嫤舒然展颜,向周衡盈盈福了一礼,倒是让周衡受宠若惊,下意识就伸手将人托了起来,慌张的脱口而出:“没事没事,你我的关系……我的意思是,是认识多年,邻里邻居帮衬一二是应该的,而且我也只是张张嘴,也没干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莫要跟我瞎客套,要谢就去谢太子殿下。”
“话虽如此,可若是没侯爷从中周旋,殿下政事繁忙又怎会抽空替我一个小女子说话?说来说去,这声谢都是侯爷该得的。”
孟玉嫤笑得格外温柔,让周衡有一瞬间的恍惚,二人如此站着闲聊好一会儿方才意识到再聊下去就不妥当了。
“玉嫤,此地不宜久留,你没吃午饭吧,我们先出宫吃点东西,我请,你觉得如何?”
周衡薄唇紧抿,双手背在身后,紧了紧拳头,试探性邀约,他刻意改口没有加“姐姐”这个后缀,视线不离孟玉嫤,不想错过姑娘脸上任何神色变化,心中紧张无比,像是在等待一个宣判。
是好是坏,结果尚且不知却又近在咫尺。
孟玉嫤闻言一愣,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周衡对上,少年眼眸中的紧张情绪一览无余,如此小心翼翼真诚而热烈直让她惶惶,却又无法掩盖住内心的悸动。
这是她十八年头一次拥有这样的感觉,陌生忐忑,却又令人心驰神往,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有些害怕地后退几步,与周衡拉开了一段距离。
“多谢侯爷盛情,只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