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婶、孟三婶对视一眼,默契地离去。
许是想象中的未来太过美好,二人离开静安院时虽极力掩饰,但嘴角上扬的幅度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
早秋气候与夏日相仿,后半日几乎都在炎热中度过。
往时孟玉嫤嫌总蝉鸣声太吵,担心扰了母亲休息,可每次母亲醒来都会询问怎么外头没有蝉鸣声了?
“听到蝉鸣,我心中总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汹涌澎湃,倒也不觉得烦。”
这事母亲白氏的原话,而孟玉嫤自听到这句话之后即便再不喜欢蝉鸣也会任由它们自由自在,顺应自然天性,不再驱赶。
时至今日,母亲悄然无声地倚在她的怀中,孟玉嫤才算真正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蝉声虽吵,但处处透着一股生命的活力,以及它们那潜藏在活力背后的短暂人生。
命虽短,但灿烂热烈,自由享受天地间快活,不拘于方寸之间。
……
时隔一个月,齐国公府再度挂起丧幡,门口的大白灯笼才取下不到半月又被府中下人重新挂上,摇摇晃晃,在整条巷子中格外显目。
管家孟忠收到夫人病逝的消息当即红了眼,好在他经事多,很快便调整好自己心绪,命人前往亲朋府上报丧,家中方方面面事宜也先后操办起来。
仅片刻公府,他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家主与夫人先后离世,留下小主子们相依为命,他作为公府一把手自当往前一步努力为小主子们遮风挡雨,护他们长大。
但是他一个奴才,资历再高又有何用?
孟忠心事满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投身于新一轮的忙碌之中。
是夜气温微降,偶有秋风徐徐吹过引得灵堂内烛火不安跳动起来,发出噼啪声响。
堂中央下首蒲团上,孟玉嫤姐弟俩并排跪在一处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姑……”
双儿想上前劝慰,希望自家姑娘和世子无论如何,多多少少先吃一点东西,不然身体如何能撑得住。
可没等她讲话说出口,一旁的彩月迅速出手将她拉住,摇了摇头。
因看得真切,彩月明白孟玉嫤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便压低声音对双儿道:“且再等等,姑娘能自己想明白。”
双儿犹豫,看看彩月又担忧地看看前方两个倔强的身影,无力地垂下头。
月光盈盈,不知不觉间已至亥时,前方的身影终于有了反应。
或许是跪的时间太长,孟玉嫤双腿发麻,起来时突然眼前一黑身形晃了两下,把两个丫鬟以及孟长兴都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随后姐弟俩不敢大意,先去吃顿宵夜,而后在丫鬟们的劝说下睡了两个时辰。
这一夜,国公府中一片沉寂直到翌日拂晓,才重新有了声响,上上下下忙忙碌碌。
时至辰正,陆陆续续有客上门吊唁上香,孟玉嫤姐弟三人守在灵堂一一回礼,客气地回应。
相比一个月前齐国公丧仪,这次则冷清许多,来的几乎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以及齐国公生前好友。
连与孟玉嫤有婚约的常山侯世子也仅仅只是过来露个脸,安慰孟玉嫤几句就匆匆忙忙离开,好似身后有什么追赶他似的。
孟玉嫤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给名义上的未婚夫过多关注,然而他的种种反应与做派却是全部落入前来吊唁的周衡眼中,不由沉了脸色。
“孟姐姐,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需努力往前看才是,还请节哀。”
昌平侯府与齐国公府毗邻,两府的孩子也是自幼就认识,只是齐国公年轻时顺从长辈意思从文,与从武的昌平侯并没有太大交情,故而两家的孩子虽认识却算不得熟悉。
“多谢侯爷。”
孟玉嫤看着眼前的少年客套颔首,声音略有些发哑地回了他一句,而后迅速转头,麻木地一一回应其他客人。
周衡见状,心下踌躇,但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多看孟玉嫤几眼就带人离开了。
短短小半刻钟的接触对于周衡而言有一定的意义,但是对孟玉嫤来说却只是一段转头就想不起来的小插曲。
迎来送往一整日下来,她们姐弟俩疲惫不堪,如此过了整整三日,棺木下葬那一刻,姐弟俩的心也随之被埋进土里,只余一具空落落的躯壳麻木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因孟长兴年纪尚小担不起一府重担,孟玉嫤这个嫡长女不得不突显出来,撑起偌大门庭。
为了让自己尽快走出失去父母的痛苦,孟玉嫤在未来几个月里,全身心投入到公府庶务之中,并且在管家孟忠的协助下,呕心沥血处理府内府外大大小小的事务,将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孟二叔、孟三叔好几次想插手都没有成功,时间一长难免心生怨怼,觉得孟玉嫤一个姑娘迟早要出嫁,由她来管理整个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