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研究。
然后我被他克隆——在我多次告知他想要我提供任何协助只要张口对我说就好,我都会配合,而且是尽全力配合的前提下。
最后,他把实验室中的一切销毁,甚至还想借别人的手——汽车人的。不然那里没理由会被汽车人找过去。
事实上,我另一半的记忆告诉我汽车人也的确是被莫名出现的信号吸引过去的。
这件事该怎么评价呢?
只能说震荡波不愧是震荡波。
即便我把所有的好感和热爱都捧到了他面前,他仍然能够视若无物。
更准确来说……可能是熟视无睹?毕竟我很可能不是第一个这么对他的人——他是天才,天才总是为人喜爱的。
赛博坦不至于连一个识货的人都没有。总会有人有足够的眼光的。
感知器不就相当受人追捧吗?
……不过也说不定。也说不定。
但很显然,无论如何,震荡波他也的确是能始终保持理性的人。
他果然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换做以前,对于这份理性和克制我只会心生钦佩羡慕,然而当这一份无情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却着实被伤害到了感情。
我还叫了他那么多声老师呢。他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这可真叫人难受,真叫人伤心,真叫人生气啊。
但也只是如此了。这最多不过是让我有些感慨罢了。
我只是在做我,震荡波也只不过是在做他。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真正让我难受的是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兜兜转转这么久,我面临的、经历的、遭遇的……仍旧是原来那样。
只不过是由通量换成震荡波而已。
我真的很为那些被震荡波克隆出来的、很快因他而死的人悲伤。
……也不算死——她们起初就没能成功存活。
比起通量克隆的成品,她们和我更为亲近。
都没有了。什么也没留下来。
有如一场轮回。
我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空无一物。
于是我忍不住哭。为自己无力的一生而哭。
这个世界恨我。
我要反过来诅咒它。我要诅咒这一切。
那是我第三次哭。
第二次是眼前的这次。
也是一件伤心事呀。
这艘飞船所搭载的乘客其实不止我一个人。通量也在。
他瞒过了我。
他恨我。他非常恨我。我不明白为什么。
起码在我死之前,我都是不明白的。
我后来试着去了解了一下。但依旧想不通。我依旧不明白。
我是他克隆实验里唯一存活的个体,是他贫瘠一生中唯一的杰作。他该爱我的。
他对不起我,他罪大恶极,他死不足惜。可我到底还是没杀了他。他该爱我的。
他羞辱我,他打我,他折磨我,他虐待我,可我丝毫没对他还手,他该爱我的。
可是他不爱我。他恨我。
他恨我。他要我死。他击穿了我的火种舱。
于是我只好在死前咬掉他的头——我不能白死,不是吗?
他既然不爱我,他既然杀了我,那他就要也向我交出这条命。
这才公平。
但我依旧很难受。
在我从死亡中苏醒之后,回想起这一切,我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实在委屈,也实在想不通。
他为什么不爱我呢?
我又一次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
那是我第二次哭。
……
我看着眼前这家伙。看她满脸的血。
她应该只是觉得那是因为机体受损而不受控流出的能量液罢了。
我的心里忽然一软。那毕竟是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
不懂。不想懂。受不了。受不住。
我对她说:“你觉得我熟悉,难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说:“我不知道。”
我笑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
“我不信。”
“你绝对感受得到,但你却无法面对现实吗?”
“你骗我。”
我没再说话了。
……装睡的人叫不醒。
原来是这种心情。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
多么可悲啊。我果然是个笑话。
可笑。可悲。可恨。
我又笑了:“质疑我会让你更好受吗?沦落到如此地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