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这些操作器材。
这些与其它实验设备相比算得上耗材的器材老师他其实没要多少。这应当得益于老师他严谨务实又高效的实验操作水准。
可这些零碎东西本来也不难做。真正让我觉得麻烦的是老师他对其它设备的大量需求。
超低温冰箱、超速冷冻离心机这种严格来说只能算作克隆工程中起到辅助和维持环境的的设备老师都要了很多个,而且他还在需求清单里标明了容量——很大的容量。
而恒温震荡摇床这种身为克隆工程重点的大型设备他要的也不比辅助设备少。生命维持装置就更多了:超净工作台、恒温培养箱、各种规格的培养皿和培育舱简直可以拿来当作一次性耗材。
还有培养液。当然少不了的培养液。日需求量堪比霸天虎全员日消耗量的培养液。
……
一般来说,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面对这样的需求清单——而且是这样一份“没有时间”的需求清单,我会想也不想地打回去,然后把对方骂得无地自容。
我只会有这种反应。
虽然很多时候人们都会想不起来,但任何东西都是不能无中生有、没法凭空制造的。这是一个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一条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真理。
但对我提需求的是震荡波老师。
既然是老师他提的,我就一定得完成这个任务,而且是按时完成。我不能让他失望。
再说了,老师是不会刻意为难我的,他不会给我安排无法被完成的任务,那说不通,也没必要。
所以这份清单上的东西当然可以按时做出来。
既然可以做到,我就没有做不到的理由。
我很快抽调了所有能抽调的工程兵,并改动了后勤上的多条生产线,带人加班加点地赶制。
我忙得天昏地暗,即便在陪巨狰狞训练的时候脑模块里也还在计算着要怎么提高流水线的制造产能。
这使我在他冲我呲完牙后才意识到他对我产生了不满。
这不满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随即有些懊丧地把头转到了另一边,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摸了摸他,说:“你刚才想咬我。”
他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
人性已经沾染了他生命中纯然懵懂的一面。
我说不出此刻是该为他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我对他说:“你不高兴。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对你太严格了,是不是?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为什么让你飞飞停停,对不对?”
他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我笑了。
我对他说:“你很聪明,很强大,生来就优越得太多。这是好事。”
然后我继续对他说道:“但你要记住,这世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一体两面的。全部都是。”
“所以好事也会有坏的一面。坏事也会有好的一面。”
“优越会让你傲慢,而傲慢会侵占你的思想,蒙蔽你的感知,荼毒你的判断,而你甚至根本察觉不到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很危险的。”
他说,他不会。
我笑了。
多么天真的孩子啊。
我又摸了摸他,说:“那样自然最好。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记住我刚刚说过的、还有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点了点头。
我对他说:“你还记得被人嘲笑和侮辱时的感觉吗?那并不愉快,对吧?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它。永远不要忘却。它会促使你成长、推动你前进。”
他说,他不想这样,他不想记住,他只想把一切敢对他这么做的人撕成碎片。
于是我问他:“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他说,他不知道。
然后他又说,他不被允许。
多么可悲的孩子啊。
我俯下上半身,抱住了他的颈部,从侧面贴紧了他的机体。
我的光学镜所见之处皆是翻滚的云雾。它们像海一样。
地球真是个很奇妙的地方。
我继续对巨狰狞说道:“你已经能听懂赛博坦人的话了,阅读文字对你来说也不再是问题。虽然还不会说,但你也一直在努力。这就够了。已经很好了。”
“你差的不过是一个契机。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担芯的是另一件事。关于你上次被汽车人送到北极的事。你得知道,类似的事不是没可能上演。”
“而他们能成功的原因是你无法掌控你的机体。”
他对这话很不认同。
他说,他很强大,他当然能掌控他的机体。
我笑了:“你是这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