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是个混蛋。
对他来说,最痛快的事就是让别人不痛快。
他狂妄自大,见到任何一个人都恨不得上去踢两脚。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也很讨人厌,每个见到他的人也都想踢上他两脚。
和他打交道,最要注意的一点是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任何弱点,因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攻上去。
其次要注意的一点是不要露出伤疤,或者任何等同于创伤的存在,他会乐此不疲地进行刺激。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好注意的地方了。因为霸王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
当然,他并非不聪明,实际上事实与此正相反,霸王是个头脑非常灵活的人。这从他爱激怒人的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蠢人是想不出那么辛辣的话语和那么花样百出的撩拨手段的。
但很多时候他不愿意选择聪明的做法。他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他偏好物理冲突这种干脆直接,肆意畅快的手段。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活得相当肆意。
我其实蛮羡慕他这一点的。
当然。这种性格使他和人干了不少架。可我知道他其实很喜欢这种事。
毕竟很多架都是他自己找的。
我不理解。但我选择尊重生命的多样性。
认识霸王的时候我刚逃出实验室没多久,整个人一无所知地面对这个庞大且陌生的世界。那是我人生中过得最狼狈的一段时间。
霸王这种糟烂恶劣的性格在其中根本算不上多么叫我难以接受的问题。
我有许多更严峻而迫切的现实问题要解决:我不懂说话我,还正被人追杀,我只能仓皇逃命。
我之前说过,我觉得我那段时间做得不错,那是事实。可以我现在的标准来看,当时的我比智障还智障,蠢得令人发指。这也是事实。
不过我得对自己公平些。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我在不停成长,我在不停进步。我不能那我现在的标准来苛求以前的我。
我那时已经尽力了。
霸王的存在其实帮了我不少。他好斗的性格很好用。
遇见他的时候我正缩在一栋建筑的通风管道里躲避追捕。
我在那里面等了很久,然后慢慢移动到一处出风口,隔着缝隙往外察看情况。
我看到一个蓝色的家伙在和一群人打架。
他很快因体力不支变得虚弱,然后被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围殴。
然后他一抬眼,隔着通风网眼看见了我。
他眯着眼打量我。
我和他对视。
他没揭露我的存在。他只是开始冲我笑。
那笑和和蔼可亲搭不上哪怕一个字母的关系。
这场沦为单方面殴打的战斗没多久被闻讯赶来的第三方制止了。
追我的人知道我近在咫尺自然不愿就此放弃。可赶来的第三方实在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家伙。
他们不能。
霸王也不能。
起码当时的他不能。
我决定趁自己还没被发现,抓紧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我开始顺着管道往建筑物外部爬,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人一把扯了出来扔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脚。
是霸王。他在那儿蹲着我。
那一脚,就像他说得那样,踢开了我的火种舱。
他说:“就是你个炉渣让我背锅的?”
我给出的回应是扑到他身上咬了一口。
他把我扯下来又补了一脚。
两脚加在一起,成功让我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他当然还想再对我动手,可他没能如愿。他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
他说:“渣的,果然是你,你玩阴的。”
我俩就那么倒在地上,互相瞪视着对方。
那时候的我其实还没掌握赛博坦的语言,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满芯想的都是再扑到他身上咬两口。
那是我们的初遇。
在权衡了现场的情况后,为了躲避最棘手的第三方人士,我很快扔下霸王离开了那里。
他不知为何跟上了我,又在一段时间后甩下我离开。
他没解释自己的行为,跟上我和离开我都是。
不过我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奇之芯。
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觉得我挺有意思的。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有用。毕竟那时候我的情况在赛博坦确实算得上稀奇。只是我毕竟不是他喜欢相处的那类人。他很快失去了对我的兴趣,就此离开了。
对于这个短暂与我为伍的同伴,我除了这是个很烦人的家伙以外没什么别的感受。
他总是找架打,为人又很一惊一乍的。
闹腾。
而且我一直觉得他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