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了,不仅撕开了申之蓝心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却只能看着她流血,然后道一声节哀。
赵韶欢拽过桌上的花凋,报复般的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触感充斥着赵韶欢的喉咙,她猛然间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也留下了眼泪。
“你让我怎么节哀啊……那么多年的日子,我们相依为命,如今他却突然走了。你知道吗?明明他可以躲开那一剑,但是为了保全我,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剑,也在我的面钱直挺挺的倒下,而我什么都做不到……”
申之蓝带着哭腔的声音落入赵韶欢的耳朵里,像是一个舔舐伤口的小野兽所发出的呜呜声,格外的轻,也格外的绝望。
“他们用长枪刺穿了谭风的心脏,最后捣碎了五脏六腑。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但是你知道吗?谭风到最后一刻,还是在对我笑……从京城回来以后,我都没有哭,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谭风的离开,但是我怎么可能不悲伤……”
那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性命的男人啊……
“那是我的命啊!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啊!”
但是
,因为身为可汗的申之蓝的弱小,才导致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离开。
赵韶欢轻叹了一口气,她可以感同身受。因为只要想到南宫景有可能遭到的不测风云,她就会强烈的呼吸不畅起来,这种事,光想想,就接受不了。
所以,她不能让南宫景身处于危险之中,自己落入敌人营地这种事,还是尽可能的不要让南宫景被威胁。
“之蓝……”赵韶欢摸着申之蓝的头发,轻声的唤道,“振作起来,那是用他的性命才换来的你自己啊,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空气静谧了片刻,申之蓝似乎冷静了下来,她摸索着酒杯上的纹路,终是鼓起勇气,借着花凋的醉意,申之蓝也沙哑道:“多谢你那日……挡在了我的身后。多谢……”
正是因为那次赵韶欢的奋不顾身,才点醒了申之蓝。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看作不共戴天的仇人,其实,你有什么错?错的是西晋的皇帝,错的是我而已。两国之事,哪里有什么儿女情长……阿欢,你的确是没错。”申之蓝轻笑道,眼角的泪水终是滑落。
申之蓝头一次喊赵韶欢为阿欢,这让赵韶欢
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放下仇恨,似乎也并不难……
“我来的这么不凑巧吗?”申彤的声音冷漠的从门口传来。
声音一出,屋子里的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只见申彤今日换了一身华府,头上也冠起了格外隆重的发饰。他的脸上依然是喜怒无常的笑容,让人觉得这笑容有些瘆人。
申之蓝从赵韶欢的怀里跳了起来,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愁容,还把头撇过去,似乎并不愿意让申彤看到自己的难堪一样。
“你们姑娘家家的友情还真是奇怪,前几日吵得不可开交,几乎快要大打出手了,今日就抱在一起哭了?是否有什么同命相连的可怜之处吗?”申彤戏谑的说道。
“舍妹伤心难过,作为兄长不仅不关心还调笑起来了,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赵韶欢站起身来,借用空间的错位感,挡住了申彤看向申之蓝的视线。
“我们东平皇室向来如此,再加上从小到大,我也并未尽过兄妹情谊。自然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倒是阿欢,怎么你的眼眸也是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这副容貌让我看了着实心疼。”说到此处,申彤也走
向了赵韶欢的面前,抬起手来想要摸摸赵韶欢的脸庞,但是却被赵韶欢冷着脸躲了过去。
“虽然目前来说我算是你们软禁的一只小兔子,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现在要我去做什么?”赵韶欢的双眸格外的通透,仿佛装满着灿烂的星河一样。
申彤注视着这样的眼眸,着实愣了愣,他嗤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朗声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的确是格外的聪明。大哥来了,如今我们初战告捷,是时候庆祝庆祝了,我要你作为我的女眷参加。”
“都是你们东平的人,哪里还有宴会需要我给你去长脸的?”赵韶欢的语气里满是嘲弄。
她最不耻申彤用这种办法来妄想得到她,所以,这几日,赵韶欢都挺直了腰板,没怎么给申彤好脸色瞧。
“从今日开始,青绿城就是我们东平的驻扎地,所以大哥从东平的皇城中带了不少朝中贵臣,不出一年的时间,这里就要成为我们的国都。”申彤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止不住的自豪之感,他的眼眸里也难得的亮了亮。
处心积虑了那么久,才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申彤可不想错过。
而且蛰
伏了这么久,得来全不费功夫。
也算是,对得起那些个月的时光了。
迁都?赵韶欢的瞳孔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