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脸色一黑,“干嘛?怕我吃了你啊?我是这种人吗?”
“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我睡相不好,万一踹到你的伤口就麻烦了。”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给我挠痒痒都不够。”程锐冷哼。
又不是没见过她的睡相,哪里不好了?
简直是太好了,往那儿一趟,一动不动到天亮那种,不知道的还以为躺在那儿的是一具尸体。
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前阵子打地铺,一肚子无名火,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盯了她一晚上?
结果她睡得跟死尸似的,被他盯了一晚上,愣是没翻个身过来看他,他白白生了一晚上闷气,到部队顶着两个黑眼圈,还被战友们笑话了。
气煞他也!
“就你那破睡相,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就不信,你还能趁睡着了,对我干出啥事不成?”
“我是这种人吗!”
她只是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
既然他都不介意,她还有什么好矫情的,大不了在床上画个三八线,谁也别越界。
“不就是一起睡吗?谁怕谁,来啊!”
程锐嘴角微扬,内心止不住的暗爽,表面上还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行吧,是你
邀请我一起睡的,那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
文殊兰:“……??”
怎么就成她邀请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动作麻利,滋溜一下蹿上床,就在靠近床沿这边躺好了,哪有半点伤患的样子?
不过伤在后背,他不能平躺,就侧躺着。
跟之前几次拿后脑勺背对着她不同,这回是面对着她躺下,目光灼灼看她,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丝期待。
然后,大手一转,在床铺里侧拍了拍,嘴角一扬,朝文殊兰露出一抹分明是挑衅的笑,仿佛在说,不是胆小鬼就躺下试试。
躺就躺,谁怕谁?
文殊兰才不怕他,轻哼一声,也爬上床,被子一卷就躺好了。
多少有点暗暗较劲的意思,谁也不服谁那种,可真的睡一张床上了,两个人都僵住。
结婚有一年了,吵架过,冷战过,也相互道歉过,但是同床共枕,真真是头一回。
尴尬,僵硬,紧张,带着一丝丝令人期待的刺激。
“呯呯呯!”
心跳越来越快,声如擂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呼……”
程锐只觉得浑身燥热,然后被子一掀,大口大口呼气,想把浑身的热给散了,才发现手心也都是汗,仿
佛浑身的汗毛都在紧张激动地颤抖。
有啥好紧张的,搞得好像他是刚被送进洞房的小姑娘似的,丢脸死了。
堂堂程营长,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怂,太给军人丢脸了,上战场杀敌都不紧张,难道文殊兰一个姑娘家,还能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可怕不成?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似的,猛地转过身来,然后脸色一黑。
只看到了一团被子,跟一条三八线似的,横在床中间。
是文殊兰干的。
她那床被子,一大半都用来做三八线了,剩下的一小半才盖在她身上。
而她自己,只拿后脑勺对着程锐,整个身体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几乎整个身体像壁虎一样贴着墙面。
脸都要埋进墙里了,她不怕憋死吗?
程锐直接给气笑了,“文殊兰,你在干什么?”
文殊兰的声音,嗡嗡地从墙角发出来,“睡觉。”
“谁教你这么睡的?”
“我乐意。”
“你想把自个儿憋死吗?给我躺好来!”
程锐额头青筋直跳,语气都暴躁了,“躲什么躲,怕我吃了你不成?”
文殊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是一躺到床上来,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往哪儿放都感觉不对
劲。
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光是躺同一张床上,就感觉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她也睡不着。
从躺下那一刻,身体就僵硬了,很别扭,脸颊也一阵滚烫。
用被子在床中间划了一条三八线,又拼命往墙边挤,离他远远的,似乎身后那股热源,和他那无处不在的气息,终于离她远一点了,她才长松一口气。
好半晌,身后没动静了。
“程锐?”
没有回应。
他睡着了?
文殊兰浑身的僵硬,这才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尝试着身体往外挪一点,又缓缓转过身来。
再继续贴着墙,她要呼吸不了。
哪知道刚转过身来,一抬眸,对上一双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