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回来了……”
被男人寒眸一扫,文殊兰不止眼皮跳,心脏也跟着狂跳。
前世今生,头一回遇到气场这么强的人,她是真有点害怕。
门外的众人看着她,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充满了同情。
在部队,他就是狠人的代名词,人人敬畏的活阎王。
文殊兰把他惹毛了,能有好果子吃?
这下有好戏看了!
男人压着怒火,说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之后,直接就把门关起来反锁了。
“咔嚓”一声,文殊兰也跟着抖了一下,吓得不轻。
这是要关门打“狗”的节奏啊!
“你等等,我有话说!”
文殊兰突然想起什么,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猛地转身,直奔贴着挂历的那面墙。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
面壁思过?
欲擒故纵?
愚蠢无聊的把戏!
程锐压着火气,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这回,他在外地出任务剿匪,九死一生,差点回不来,期间,这女人没有一个电话,丝毫不关心他的死活。
一年名存实亡的婚姻,他早就对这女人失望透顶,也不指望她改邪归正当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只要她别忘记他出任务前的约法三章,安分守己呆在
家,别在他冲锋陷阵时给他拖后腿,他就烧高香了。
就这点要求,还能出幺蛾子,前脚他刚走,她后脚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一次,他不仅要狠狠治这女人,还要把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离了!
冰冷锐利的视线,死死钉在文殊兰身上,文殊兰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恨不得宰了她,所以更要找到挂历背后的东西。
“嘶啦……”
她用力把挂历撕下来。
被遮挡的青砖墙面暴露出来,正中央的一块砖,周围有指缝大的缝隙,跟周遭被水泥严丝合缝贴好的砖头完全不一样。
文殊兰赶紧把这块砖抽出来。
果不其然,在被砖头堵住的洞里头,放着一块红布,包着拳头大的一团东西。
是原主偷藏的私房钱。
原主是惯犯了,在大院里借钱甚至偷钱不是一次两次,也没少被程锐发现,逼着她把钱掏出来还回去。
原主留了个心眼,拿到钱之后,一边跟那帮社会青年胡吃海喝,一边偷偷藏了一部分,留着等下一次挥霍。
剩的不多,但在这时候,简直是救命稻草了。
文殊兰没有犹豫,一口气全放在程锐面前,诚恳道:“我能拿出来的都
在这里了,你点一下。”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程锐皱眉,把红布打开,一愣。
红布包着的全是钱,什么面值都有,最大的10元大团结,最小的1分,放得很凌乱,还皱巴巴的,一看就是随便塞进去的。
连文殊兰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锐面色微沉。
这女人就是个铁公鸡,周扒皮,从来一毛不拔,之前让她掏钱还给人家,跟要了她的命一样,这回突然这么主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男人警惕又厌恶的眼神,让文殊兰很不舒服。
可一想到这是原主造下的孽,而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原主,劣迹斑斑,无可救药那种,她又释怀了。
别人不知道此文殊兰已经非彼文殊兰了,总不能告诉实话他们,壳还是“文殊兰”的壳,但里头的芯儿已经换了,还换成了来自38年后的未来人的灵魂吧?
她要真敢这么说,只怕大家不是要她还钱,而是直接把她抓起来,连夜**她搞封建迷信了。
再次把钱推到程锐面前,文殊兰直视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很认真,“我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但请相信我,我已经认识到之前
的种种行为是错的了,也深刻反省了自己,所以这些钱,我一分都不会留下,全部还给大家,不够的部分我之后再还,连本带利还清,一分都不会少了大家的。”
“连本带利还清?”
程锐笑了,仿佛听到天大笑话的那种冷笑,“你一没文凭,二不肯吃苦,整个大院找不到比你更懒的,工作也找不着,哪儿来的钱还?天上掉下来的?”
那是原主,可不是我。
文殊兰内心默默吐槽,但不能明说。
何况原主欠下的债足足1000多元,在普通工人平均工资不过四五十元的1985年,得不吃不喝攒20多年才能还清。
而桌上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50来块,在1000多元的巨债面前,零头都不够。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