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听见了那天狼大军后方撤退的号声,不过对此他并不觉得可惜。
随着天狼后方那一阵阵的回撤号角声,这场持续了大半夜的厮杀也随之告下了帷幕。
除了试探外,这次夜袭的天狼骁骑背后还有着什么目的可能只有少数人知晓。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鄂南河面之上的战躯已经无法通过数量来统计。
无数兵士,连同战马躯体被水冲到一起,堆积成小山般的尸堆便不下数十个,且这还不包括已经被水流冲至下游的战躯。
这段数里之长的鄂南河也同样失去了往日的祥和,那原本清澈的河水自数十个尸山经流而过也随之变为了猩红色。
“将军!末将前来请罪!”
全身上下早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的纪南面色无比悲愤的便跪了下去,甲胄之上的血水也随之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了河边土壤之上。
“我军将士的战躯都安置妥当了?”
看着那布满河面之上的两军战死之躯,戍声没有回头,继而发问。
“没,没有”纪南低头。
“那便滚去做你该做的事!事后杖六十,以惩懈军之罪!”
“是!“纪南紧抱双拳,咬着后槽牙放声大喝。随即不再犹豫,拖着那沉重的甲胄便起身离去。
“罢了!免了吧!”
看着那已经已经走远的纪南,戍声气极之余也不禁喊出了声。
“不!不免!末将事后便去领罚!”
纪南迈着的步子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径直向着左军战场处走去。
“宁风!”见前者已经走远,气恼的戍声转头便看向了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宁风。
“末将在!”闻言,宁风面色一正,抱拳而喝。
“传令三军!将那些天狼军的战躯都置于对面河边,通知对方来拉走!”
“是!”宁风再次喝道,随即转身离开。
将那些天狼兵士的战躯拖至对岸无非就是费一些事,可那却是一份尊重,一份沉甸甸的尊重。
毫不夸张的讲,这次是龙荒成军以来打过最惨烈的仗,虽说整个战局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可那些河面之上的战躯已经给出了答案。
此役,没有哪一方占了便宜,龙荒没有,天狼军没有,赶过来驰援的辽狼,沧龙两军更没有。
这本就是一场势均力敌,以命换命的惨战。而这一仗,也让双方全都深入了解了各自的实力。
天狼部麾下位列第一战军序列的天狼铁骑名副其实,没有丝毫夸大的成分。看着那早已断绝生机,可手中还死死握着战刀的天狼铁骑,戍声面色愈发凝重了起来。
这不过是一场两军之间的试探,往后那三月之期究竟能不能守住,他没有答案,十余万据守鄂河畔的三军铁骑也同样没有答案。
天狼大营主帐内,旭不都赤裸臂膀,口咬刀鞘。
看着那已经贯穿了整条左臂的箭矢,旭不都手握箭头处,在一声闷哼中,带着自身鲜血的弩箭随即从左臂拔了出来,其头上冷汗顿时便透过皮肤布满了额头。
“上将军!”莫卧面色一紧。
“无事”旭不都微微颌首,随即侧目于身旁医师“上药!”
“是,是!”
医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手颤颤巍巍的便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敷在这前者伤口处,继而开始包扎。
“上将军,昨夜一战,我天狼军麾下八万余骑伤亡近三万之数,且,且将士们的战躯也没能保下!”
莫根沉重喝道,要说二十万天狼甲士是天狼部麾下的第一战军序列,那其内的八万余铁骑更是堪比骁狼骑的存在。
天狼八营之铁骑从来就没有打过如此惨重代价的仗,仅仅一夜便伤亡近三万,哪怕是他早已经有了准备,可这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意料。
“许家的嫡系铁骑倒是没让我失望”旭不都虽脸色有些惨白,可嘴角带笑却带着一抹笑意。
他从来就没有轻视过许家任何一个人,年轻时没有,现在同样没有。
“上将军,我军此战已经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后面是否暂缓再战一事”
“听说这次率骁狼骑来的是那旭格齐,咱们也得看看这支骁狼骑是否还有着当年的雄姿,那旭格齐还是不是当年的旭格齐”
说话间,旭不都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几分不屑之色。
“他们若对上那三万龙荒骑,恐危矣!”闻言,莫根在沉吟了半晌后才发出了声。
世人都道骁狼骑乃拜月王部麾下嫡系战军,更是位于黑武最精锐之铁骑。其内光是铁浮屠重骑便有两万余众,装备之精良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可近些年来,那支闻名于世的骁狼骑已经肉眼可见的走向了下坡路,贪图享乐也一度成了其代名词。
一柄绝世宝剑若始终不能出鞘,最终也会被岁月所逐步侵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