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女军师也极爱字画,您若有心不妨赠她。”
孟将军元配逝世后便一直镇守边关,身边有一足智多谋的女军师。大家都说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只是一日未曾回京拜见过父母,便一日没有给正经名分。
这几乎戳到孟筠心底最痛恨的地方,她双拳捏紧,满脑子都想着,待她嫁给四殿下,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只可惜谢眠说完,便召来软轿回了长乐宫,没看到孟筠几乎扭曲的脸色。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阖宫上下。
侍从禀报给谢承时,他正埋头梳理近十年各县州的赋税,从国库发往各处的军饷、每年奉养皇室后裔开支……越算,越觉得心惊肉跳。
这十年,未曾再有水患,也算是风调雨顺。赋税一日重过一日,可送来京都的银子却不见多。
他冷冷一笑,狠狠地将竹简摔落在地,“一群蛀虫。”
“殿下消消气,奴才今日听了一好玩消息,贵妃娘娘邀孟四小姐进宫,刚巧在华阳宫外碰到回宫的公主殿下,公主狠狠地羞辱了孟四小姐一番。听闻贵妃娘娘为此,指甲都掰断了呢!”
侍从原想着,三殿下在意公主,如今公主为殿下出头,殿下定然欢喜。
可话说出来,谢承脸色却越来越沉,当年谢眠搬离母后身边时,是他亲自为她选的宫殿,离那贵妃宫殿极远,便是将御花园绕一圈,也不会绕到华阳宫。
侍从心中大呼不妙,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公主今日为何经过华阳宫?陆一!”
陆一从阴影中走出,面无表情地回禀,“公主今日醒来,便去冷宫寻九殿下,见他重伤为他上药,归返时,途径华阳宫。”
谢承低头,珍珠耳坠摆在他几案上,随时可见。
他拾起几案,将它用力握进掌心,刺痛并没有将他从愤怒中唤醒,他突然站起身,踢翻几案,往宫外走去。
——
今夜,长乐宫早早熄了烛火。
公主回宫后,一会嚷嚷着腰疼,一会又含着泪说小腹疼,兰姑姑连忙为她找汤婆子暖暖,为她轻轻按揉小腹。
好不容易将她哄睡。
殿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承站在塌边,隔着帘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少女已然身形窈窕,纵使躺着也能描摹出独属于少女的曲线。
“三殿下。”兰姑姑瞥见他,心中一慌跪在他面前行礼,“公主已经歇下了。”
“陆一,将人带出去。”
谢承看也没看她,便这么隔着一层轻纱盯着榻上少女,直到她丢开汤婆子,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他才猛地扯开帘账,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再甘心待在他羽翼之下,去向旁人献殷勤。可只有他,会庇佑她一辈子。
谢承蹲下,用鼻尖蹭了蹭她鼻尖。
似是腹痛难忍,谢眠向右侧卧,整个人蜷缩成小小一团。
谢承伸出手,抚上她小腹,像先前那些侍女一般,带着些许按压的力道慢慢揉弄,她浑身都很软,如同没长骨头一般。
小腹更是。
他不知不觉加重力气,谢眠疼得抽气,一睁开眼便看到落在阴影中的人,她下意识往后仰,“哥哥?”
“你疼得厉害,我帮你揉揉。”
谢承语气带着一贯温和笑意,哪怕见人躲他,也不以为意,一边替她疏解痛意,一边问她,“听说阿眠今日去了冷宫。”
谢眠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九弟伤得很重……”
“所以你就替他上药了?”谢承知道不能吓坏阿眠,不能语气太重,也让她见到那些肮脏的手段。
可他不知道此刻,如何才能挤出笑意。
尤其是谢眠理所应当地应了一声,“是。”
他不让她见血,从没让她为他上过药,他把她妥帖藏在身后,可她怎么这么不乖?
谢承唇角勾起,随手拿起她身侧发簪,狠狠地往掌心一划,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阿眠,现在我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