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便要端起面前的杯子。
“喝这个,”原本还在男人那边的陈庚望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拦她,拿出了另一个酒杯。
宋慧娟还没接过来,可戚玉梅却大胆的打趣道,“庚望大哥,我知你和慧娟姐是一家子,可我敬慧娟姐的酒你怎么这样大男子主义就要换成茶,我可不应。”
说完,众人也纷纷被戚玉梅的话惹笑了,紧接着便有妇人对陈庚望说,“是哩是哩,怎么妇人家的事你也管?慧娟真是一点家也不当,你们男人连我们喝几杯酒也要伸手,真是没意思……”
宋慧娟笑着听完,正要反驳便听陈庚望对众人说道,“她这几天身子骨不痛快,她这一杯我还你三杯,可够?”
众人哪里见过陈庚望这般当众护妻的模样,男人们纷纷笑起来,妇人们却一个接一个的叫嚷了起来。
“可是咱们多管闲事了?人家是心疼自己的婆娘哩……”
“就是就是,哪要咱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哩……”
更有甚者,“看看人家怎么做的丈夫,我家里那个不让人愁死便罢了……”
说笑着,陈庚望到底还是喝了三杯才算了事。
酒喝完,赵学清对宋慧娟笑笑,便与戚玉梅另去了下一桌,陈庚望清醒着,也自回去坐了,小家伙便跟着宋慧娟坐在了妇人这边。
至于宋慧娟有了身子的事到底没说出来,一方面是按着当地的习俗不满三个月不能往外讲,另一方面也是考虑这大喜的日子不要抢了人家的风头。
宋慧娟不知陈庚望心里的成算,但她也并不认为此时说出来是个好时机。
这顿饭吃到一两点时,多数的人就陆陆续续回了家去,宋慧娟和杨春丽等到最后和几个妇人收了残局,才和这新式的新娘子又见了一面。
“你真是好福气啊,学清是咱们这儿头一批来的知青,人长得俊不说,办事也是牢靠得很……”
几人坐下说起赵学清的优点来不停,戚玉梅听了也跟着点头,到了又添上一句,“他的福气也不错!”
这话叫众人笑得肚子疼,直指着她说,“你这性子好,不知羞,只盼着你夜里不怕才好了……”
这话还是教戚玉梅羞红了脸,众人见状又笑了一番,宋慧娟混在其中不知说什么,对她只有一顶一的好心,只盼着他们也好。
说笑几句,人还是要走的,屋子要腾出来给一对新人。
一众人出了门,纷纷回了家去,早已睡着的小家伙被陈庚望提前带了回去。
宋慧娟进了院门,陈庚望和小家伙那父子俩已经脱了衣裳躺在了床上。
她打了水进来,浸湿了布巾递给陈庚望,又另洗了个布巾给小家伙擦起小脸。
陈庚望默默擦了擦身子,听着那小儿稚言稚语的和她说起话来。
“婶婶,婶婶……”说着又歪在宋慧娟身上,“漂漂!”
宋慧娟明白他的意思,也愿意配合他,“婶婶可是好看?”
小家伙直点头,又想起戚玉梅给他的糖,忙爬起来扯着口袋,“糖,糖,吃!”
宋慧娟看着他那小手里放着的几颗糖,剥开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小家伙甜得直眯眼笑。
乐了半天,又抓起一颗糖就要往他娘嘴里塞,那小手一点也不容人拒绝。
宋慧娟便张开了嘴巴,由着他喂。
娘俩说说笑笑,擦过身子便搂着小家伙上了床,盖着小被子躺床上,一手轻轻摇着蒲扇,一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
陈庚望闭着眼听着身旁妇人轻轻哼唱的歌谣渐渐沉寂消失,转过头见她也侧着身子睡了过去,便从她手里拿出那张蒲扇放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摇了起来。
扇子随着人的手腕一摇一摇,不知不觉中就摇过了炎热的夏天,迎来了秋天,看着田里的庄稼一茬茬长大,由绿变黄,庄户人收获了粮食,填满了家中的粮缸,养活了一个又一个小娃娃。
满天的雪飘下来洒在地上时,陈家也终于在这一年的腊月初九,迎来了孙辈中的第一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