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几人赶到家中。泥棚已搭好,柳氏带着大房和三房家媳妇在照看刚刚撒下的菌丝,安老婆子和安老二带着几个孩子把晚上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安大爷将火炉烧的旺旺的,屋里十分暖和。一家人各负其责,忙碌的井井有条,等待摆摊三人组的回家。
牛车铃一响,屋里安家人听到声音招呼着,回来了回来,可以吃饭了。
柳氏几人也从泥棚中出来,看到三人,中间还夹着一个人,那人高高瘦瘦,头发蓬乱,下了牛车背对着他们还想跑出去,却被大柱和程程死死的拽着。
“这是带谁回来了?”柳氏大声问着。安老婆子几人闻声也站在屋门口张望着。
“三叔回来啦!”安小觉也大声回应道。
“啥?”安老婆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房媳妇微愣一下,连忙跑过来,将那人扳过身来。
“三爷?真的是三爷!”三房媳妇喜极而泣,因为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他了,去年春节,安文远托人捎来信件,称因马上年考,需抓紧时间读书,故今年过年不回家了。
安老婆子也飞奔而来,两人看着衣衫褴褛的安文远泪流满面。
“儿啊,这是,这是怎么啦?”
安文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忙道:“娘,夫人,我只是遇到匪人,将钱财衣物都抢了去。”
“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安老婆子忙去翻看安文远的身体。
“没有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故将钱财衣物舍弃,没有遭受伤害。”安文远笑着安慰安老婆子。
“那就好那就好,人没事就好啊。”安老婆子还是忍不住流出泪。
三房媳妇连忙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扶着安老婆子说:“娘,外面冷,我们进屋吧,让三爷换身衣服吧。”
“也好也好,快回屋,换身衣服,我们等你吃饭。”安老婆子开心的说。
众人簇拥着安文远向屋里走去,突然安文远像是想起什么,冲着安老婆子告状似的喊起来:
“娘,安程程在车上打我耳光来着,还有没有长幼秩序?如此忤逆不道!”
安老婆子听完,看了一眼安程程,淡然的说:“你先换衣服,一会儿再说。”
安程程朝着安文远调皮的一伸舌头,转身进了屋子。
安文远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以前二房无论做的是好是坏,娘对她们都是非打即骂的。而刚刚他说安程程打了自己,那可是打了自己啊,而且自己可是娘最爱的儿子啊,为什么娘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一会儿准备家法伺候?一定是这样的,到时候有好戏看了。安文远想到这不禁嘴角上扬起来。
在三房媳妇的伺候下,安文远梳洗干净,又换了一套干净厚实的衣服,媳妇说在家里不需要穿太多,可是这是冬天呀,以前家里冷的像冰窖一般,他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安文远想着又套了一件棉长袍。
来到饭桌旁,见安家人身穿薄衣,而且屋子里竟然暖和的很,安文远不禁感到有些燥热。
“三叔,咱家有暖气,很暖和的,你不用穿这么多,会中暑的。”三柱看着满脸通红的安文远好心提示道。
安文远愣了一下,连忙脱去长袍,可里面穿的还是厚衣,算了,还是不脱了,先吃饭再说。
桌子上的饭菜有鱼有肉,很多做法看似新颖,从未见过,安文远有些吃惊,尝了尝甚是美味,比自己在县城的酒楼里吃的都要好吃,这些年没回家,发生了这么大变化。
而且,安老婆子竟然没有家法“伺候”安程程,还对她有说有笑的,甚至还给安程程和安小觉夹菜,这是怎么回事?回头看着自己媳妇,和二嫂柳氏也很是亲近,完全不是曾经一脸嫌弃的样子了。
“咳咳,咱家这伙食不错呀。”安文远见没人搭理他,连忙找找存在感。
“今年粮食大丰收,小觉和程程摆摊又挣了很多钱,所以我们的日子过的很滋润呀。”安老二笑着回答。“你二嫂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了,你尝尝这鱼,叫糖醋鱼,酸甜可口,很好吃的。”
二哥怎么突然这般话多?曾经不但沉默寡言,说快了还会结巴呢,这都情况?安文远感觉吃了一个又一个瓜。
吃完饭,大房媳妇带着几个小孩子回房休息了,剩下的人坐在一起看着安三爷安文远。
“怎么这么看着我呀?”安文远被盯的发毛,一眼瞅到安程程,又提醒安老婆子。
“娘,回来的路上,安程程打了我一耳光。”
“打了你一耳光?我看应该打两耳光!”安老婆子严肃起来,拍了一下桌子。
安文远一愣,看着今非昔比的二房家,心里飞快的盘算起来。
“我问你,钱财衣物真的是被匪人夺取?”安大爷也厉声道。
“真,真的,要不我也不能那般落魄,原本是在京城求学,不曾想遇到匪人,我只能走回家,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