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禾手中紧握的玉佩，如细沙在指缝间流逝。
“爹……”
程禾跪在地上，狼狈地捂住被风即将吹灭的尘埃。
这逝去的不是让众鬼神羡慕和嫉妒的玉佩。
而是她的家人：父亲。
“别杀我，别杀我……”赵泽双目失神，不断重复着。
他的脸色煞白，手捂着脖子，血液止不住往外涌。
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松手。”程禾甩开赵泽的手，用法力给他疗伤。
嘴里弥漫的血腥味让程禾感到恶心，嫌弃地踢开脚边的肉块。
看着疯疯癫癫的赵泽，程禾毫不留情甩一巴掌让他强制清醒过来。
“为什么要杀孙茜？”
赵泽吞咽口水，趴在地上也停不住地颤抖。
“因为我发誓，我要杀遍天下所有的有情人。”
程禾冷脸的表情出现一抹意外，略带无语的眼神扫视他。
“你是男版李莫愁，被女朋友伤了心？”
“不是。”赵泽否定。
“我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和另个男人私奔了，我爹受不了刺激说要杀了他们。
结果开车追逐的过程中，我爹和那男人都因车祸掉入悬崖。
我妈随后便当着我面殉情了，是为那来路不明的男人殉的情。
从此以后我的头衔就多了两条：出轨女的儿子和克父母的鬼孩子。
他们倒是为了自以为轰轰烈烈的爱情付出了生命，却丢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流言蜚语和霸凌。
所以我厌恶爱情，甚至会去教堂上班，只为更方便找目标下手。”
赵泽狠眼看向教堂的方向，“爱情产生的多巴胺会让人陷入失控的情绪，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呵，本身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恶心！”
“可仇恨产生的复杂情绪，也会让人变得不人不鬼。”程禾一语中的。
她摊开手，给赵泽看掌心上遗留的尘埃。
“你父母是不称职的，但你却把过错怪在情感上。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能控制情绪包括你所厌弃的爱情。
你的杀戮引来恶鬼，得到死刑的结局，这就是你想要的？”
“对！”赵泽依旧执迷不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无论什么情感都有罪，人就该活得理智无情，只有这样才能让社会安稳！”
“你就够理智无情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程禾拎起赵泽的衣领，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理智无情和一堆机器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你父母够理智，根本就不会生下你！
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压根就做不了好父母！”
下一秒，程禾恼怒的一拳打得他鼻梁骨裂。
“你该庆幸我不够理智，不然我可不会看在我爹的份上留你一命。
但你下地狱后，也别妄想好过！”
程禾扔下他，赵泽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我…没错……”
“滚蛋，”程禾一掌把他拍晕过去，“等你自己够理智了再去要求别人吧，傻帽！”
她凭空变出一个能容纳物品的项链，将残留的尘埃放入其中，戴在脖间。
“从此我们永不分离……”
——
“我真没事，让我一个人走吧。”
姜勉和许宴司各搀扶一边，无论她怎么劝都绝不撒手。
孙茜夫妻俩更是让人哭笑不得，手中握着毯子和水杯，时不时问钱婆婆冷不冷，渴不渴。
“程师父，你什么时候买来的项链，好漂亮啊。”蒋思思夸赞。
脚边紧紧跟随的豆豆闷闷不乐，哼哼唧唧的。
“这是家族传下来的，世间独有。”
“汪……”
程禾弯腰抚摸豆豆，它侧过脸舔舐。
她不曾把老冥王的事说出去，可通灵性的豆豆却早已知晓。
老冥王留下来的遗物并不多，程禾也算其中一个。
回到家后，她足足半个月没直播。
程禾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目标，看着后台的信息留言，一时间不知直播算命对自己还有何意义。
【程师父，你处理完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昨天探望了妹妹，希望她在另个世界一切安好。】（许方华留言）
【我在异国他乡交到了个好朋友，性格方面和他很像，但我知道何东是无法替代的。
不过我还是比不过程师父的社交能力啊。】（赵方远留言）
【演唱会门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是VIP场，处理完后记得快来捧场哦！】（周纯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