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流浪鬼回忆当时的场景,惊险中带有刺激,刺激中带有伤感,伤感中又带有恐怖。
“说人话。”程禾无语。
流浪鬼悻悻地挠脑袋,开始从最关键的部分讲起:
临近凌晨3点,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几辆正常行驶的轿车经过。
“滴滴滴!”
从黑夜中突然闯出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在寂静的路口不断发出车鸣声。
流浪鬼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一脸茫然地看向轿车。
“大晚上滴滴个啥啊,还让不让鬼睡觉了。”
他不耐烦地打个响指,屏蔽掉喇叭声后,才舒心地重新躺在马路上睡回笼觉。
“王渠娟,你松开!”
“我不松,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
车上的男女争执着,轿车在宽敞的马路上歪七扭八地行驶。
“别抢我方向盘!”
汤正国忍无可忍,头一次抬手扇了王渠娟一巴掌。
她捂着发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
“汤正国,你真是皮痒了,居然敢打我?”
王渠娟怒到面红耳赤,心中怒火燃烧,一道邪念从脑中不断环绕。
“妈的,那就谁都别想活!”
她彻底发了失心疯,尖锐的美甲刮花汤正国的脸,由于视线被遮挡住,他不得不紧急踩下刹车。
可下一秒,车辆因紧急制动产生侧滑,擦在地上磨出火花,足足飞出十几米远。
“哎呀,”流浪鬼这下睡不着了,站起身观察车内情况,“不会到时候这路口又要多两只鬼了吧?”
他转身看向马路周围,急得抓耳挠腮,“这地方也不够咱三人分的啊。”
流浪鬼生前就是死在这条马路,死后缺失记忆,只能局限于在有限范围内活动。
本来地方就不大,再来两个人和他分,以后怕是睡觉都不能敞开腿睡了。
“救、救我……”汤正国盯着流浪鬼看。
发生侧滑的地方正巧是主驾驶位,他的双腿被压在车座下,无法动弹。
他一手抓住救生气囊,一手伸出满是碎玻璃的窗外。
流浪鬼慌忙走上前,他想拉汤正国出来。
可他是鬼,触碰不到肉体凡胎。
“你千万别死啊,我这地方小不够你分的!”
流浪鬼尝试施法保住他一丝生机,但他只是个道法缘浅的小鬼,维持不了多久。
眼看汤正国的魂即将从天灵盖跑出去,流浪鬼是真慌了。
一般能看见他的人,要么是道士,不然就是鬼。
还有一种就是将死之人。
“你别死啊,这么早就死,你不觉得亏啊?”
流浪鬼说着就上手去压汤正国的灵魂,企图多拖延会时间。
“汤正国,你给我去死……”
王渠娟一手压在汤正国的脑袋上,将他的头闷在玻璃堆里。
随即,男人发出沉闷的哼声,手垂落在地上。
汤正国的灵魂彻底从天灵盖飞出,站在远处的街边,愤恨地怒瞪王渠娟。
“哥,不是小弟不救你,是没能力啊。”流浪鬼欲哭无泪。
汤正国摇摇头,没有责怪他,转过身自顾自地朝地府方向走去。
他全程一言不发,是因为他要去底下和判官讲个清楚。
王渠娟伤痕累累地从车内爬出来,坐在地上不爽地抬脚踢踹汤正国的肩膀。
“想让我离婚后净身出户,做梦!
现在好了吧,你死了也得把财产分我一份,谁叫我们还是夫妻呢?”
王渠娟着重强调“夫妻”一词,颇带有耀武扬威的意味。
她用力扯开破烂的衣领,故意营造一副受重伤的感觉。
王渠娟拨通汤父的电话,提前酝酿好情绪,“你们快点过来,正国和我出车祸了。”
等到汤氏一家人赶到时,王渠娟早已躺在担架上,汤正国则盖上白布。
“弟弟!”汤父抱着他的尸体痛哭哀嚎。
汤敏看在眼中,泪水从眼眶夺出,她的手搭在王渠娟的肩上。
“婶婶,你还好吧?”
王渠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汤敏大哭一场。
“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婶婶,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汤敏发现她脸颊的伤口,是道很明显的手印。
王渠娟故意从她怀中抽离,刻意遮挡伤口。
她越遮挡,汤敏就越发在意。
“婶婶,到底怎么回事啊?”
汤敏的询问声引来其余人的关注,汤父强忍心痛,“弟妹,你就坦白告诉我,这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这脸上的伤其实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