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十五从军,至今二十载,三十五年来,他未娶妻,未生子。
于他而言,作为一个男人,有了家室,那再去战场,心便怯了三分。
在通威城做一个统军,虽然也算得上是一方将领,但于方城而言,却是功未成,名未就。
既从军,那就要成为驰骋疆场上的一员大将,有功名利禄在身,受万人敬仰才是。
为此,这些年来,他积极笼络唯一能依靠的皇室子弟金礼,这些年来为他鞍前马后做了不少事,这才得来了此次进军北凉的任务。
这是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若天下太平,那作为一名沙场老将,能立下大功,封官加爵的机会就渺茫至极。
唯有乱世,才能借机立下功劳,一举成名。
方城自问自己是不怕死的,当一名一眼望到头的小统军,这辈子就这么守在这通威城,于他而言等于宣告死亡的人生。
为此,这次出兵北凉,可谓是最有希望功成名就的一次机会。
在原本的设想中,他以为北凉并无太多驻军,自己凭借十万人马定能一举攻入,虽然到时候战功的大头肯定会被金礼拿走,但自己也能趁此一举翻身,成为大乾军中的一号人物。
如今朝中黄龙大将军已被抄家,军中又多了些职位,假以时日,自己如何不能扶摇直上,官至大将军之位呢?
这并不是无端的野望。
只要和金礼打好关系,借助他的人脉,再在战场上多立下些战功,未必就不能成为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但——
出兵北凉失利,手下十万大军战死三万人,剩下的人狼狈而回,这眼看要到手的战功,就这么失去了。
方城不甘心。
之所以会输,那是因为自己的这股兵马,是从各城抽调而来,彼此之间并无默契,一开战,前方的人打不过,后面的人就慌了,军心一乱,当即开始溃逃。
如此,才会被对面给杀的大败而归。
假如早知道对面北凉军的兵力,以及对面士兵的战力,他自问只要统筹有方,不一定就会输!
眼下北凉只有几万人,攻入北凉那就是不世之功,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为此,方城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争取一次机会。
若是等到朝廷派来大军,那自己这辈子的成就,那是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此刻,金礼见方城跪地,他眉头一皱,淡淡道:
“方城啊,当初出兵北凉,周边几个城池的统军,都有说想主动带兵前去北凉,毕竟....都以为北凉没有什么兵马了嘛,这就是个捡来的功劳。”
“我选了你去,除了你是老将外,也知道你不甘于只当一个统军,你方城的志向远大,所以我才让你去。”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接着道:“当然了,毕竟我们也算亲家了,你妹妹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大哥满腔抱负,只做一个统军屈才了。”
听到这笑声,方城脸上一片红一片白。
两年前,自己妹妹成了金礼的小妾,自此以后,金礼对自己确实算得上照料了。
这时,金礼打了个哈欠,而后懒洋洋的开口:
“可是你也知道的啊, 你这次打了败仗,我又怎能再让你去呢?北凉军人数是不多,可是你觉得....好打嘛?你再带着这些溃军去,难道不是送死?”
方城抬起头,正要开口,却见金礼摆了摆手。
“你上次说北凉军的将领,谁....叫什么来着,那个岳什么的...”
方城脸色一沉,跟着道:“岳飞。”
金礼点了点头,“对,就他,这人我以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声名,这秦泽去了北凉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这员猛将。
这岳飞手上只有几万人,却能打的你十万人溃不成军,真不知是他太厉害,还是说....呵。”
听到这,方城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金礼又拨弄着玉扳指,接着道:
“说来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北凉关口内驻扎了这么多兵马,想来也是吃了个闷亏。”
“但不论如何,我传信去了京师,这几日想必京师就会来信,要对付北凉军,还是得更强的兵马过来才行,通威城这些兵马,说起来也都是杂兵,由各地凑成,确实没什么战力。”
方城心中一紧,急忙道:
“大人,即便朝廷派来兵马,那也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北凉军等待援军吗?
自上次一战过后,他们必然警惕了起来,说不定已经派人去了西京,要是等到秦泽带领大军回来,那可就麻烦了啊!
得趁着这个时机,咱们要继续攻打北凉关口才是,请让我再带一批兵马前去吧!”
话音落下, 金礼嗤笑了一声。
听到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