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张励微微一怔,看着面前的女儿,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虽然在女儿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早慧之人,但今日说出的话,她的见解,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似乎女儿这平淡的面容下,早已经在暗中筹备了很多事?
但很快,张励心中就释然了,非是女儿过于聪慧,而是自己被束缚了起来,而如今,女儿的一番言论后,真让自己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他当即道:“寄信?”
张紫笙点点头,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是。”
“有些事,一直没告诉爹,今天该告诉您了。”
见女儿的神色空前的凝重,张励心中一紧,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
话未说完,只听张紫笙道:
“这里正是说话的地方,很安全,没有人监视。”
“监视的人,不在这里。”
张励瞪大了眼,看着女儿那恬静的面容,心中一片惊诧。
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什么意思,紫笙,你究竟在背后做了哪些事?”张励满脸的疑惑。
要知道女儿一直待在京师,甚至于都很少出家门,每日只是看书练字,只有偶尔才带着丫鬟出去转一圈,而所去之地也大多都是一些市井之地。
她甚至很少与那些王孙贵族的千金在一起赏花观月,自己也很久没和她一起聊聊家常了,但今日却....
张紫笙面色淡然,不紧不慢道:
“这两年,朝中大臣,基本上都被派人监视了,咱们家也不例外。”
“这些事....是二哥告诉我的。”
话音落下,张励面露惊愕之色,他急忙道:“他...他这多年未归,难道此前是在京师?现在才去的西京?”
“这些事,他又怎么会得知?”
张紫笙从牌位上收回目光,沉思半晌后道:
“二哥这几年,做了不少事。”
“他游走于全国各地,暗中已经召集了不少有志之士,这数年来,他已经查清了很多事。”
“当初大哥战死在会昌之战,背后的原因,便是那金建仁策划的,不然大哥不会死在那里。”
“此外,为了监视朝中大臣,庆王创建了千机营,他们负责监视,暗杀,若是有哪位大臣对金风鸾心生异心,便会遭遇横祸,手段层出不穷,其目的都是为了保证其地位稳固,不会被撼动。”
此言一出,张励眸子一缩,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各种情绪杂糅心间,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说话。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愤怒之情。
原来当初,大儿子真的不是因为自负轻敌而被杀,而是被....庆王之子所害!
想到这里,张励咬紧牙关,涛涛怒火简直快要喷涌而出。
他咬牙道:“为何!为何不早说!要瞒我到今天?”
张紫笙嘴角一撇,淡淡道:
“和爹说了又有何用?”
“您既对金风鸾忠心耿耿,又心直口快,若是在朝堂上当面告金建仁的状,你说她会偏向谁?”
“到时候说不定金建仁没事,您反而会被气的一头撞柱。”
“这种事,历朝历代可没少发生,文官一怒,便以死明志,岂不知大多都是枉死,并不会因此发生太多的改变。”
一番话直击张励心底,他面色一滞,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张紫笙接着道:“爹你虽位居高位,但充其量不过是一文官,手中的权利又有多少,即便是您手下门生无数,但要想撼动金家,依然是难如登天。”
“要想从根本上改变大乾,这是完全不够的。”
“即便是能利用上民心,那还不足够,百姓们是愚钝的,是简单的,即便是一时被情绪感染,头脑发热,待时间一过,那依然会归于现实。”
“要想拨云见日,再现郎朗晴空,除却民心外,仍需一股强大的武力。”
“换而言之,谁赢,他们帮谁。”
几句话说完,张励抬眼看向女儿,见她面色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但殊不知这番话,此刻已经在张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女儿的这番言论,岂不正是取天下之道!
若她是男儿身,那将来....
张励一脸惊诧,他开口道:
“那如今秦泽手中,岂不就是那股强大武力?”
张紫笙微微颔首,“不错,他现在就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快刀。”
“从秦泽入北凉后所做的事来看,他早已经决定起义推翻金风鸾了。”
“虽然我不知道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