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陆文谦的吩咐,吉甄差凤雅阁的下人前往陆府各院去传令,准备邀府上众人到西苑银库避难。
陆柏庭、陆柏庸一听就觉得陆文谦没安好心,纷纷跑到江芮的院里去诉苦。
才散不久的陆府众人再次围聚到了栖霜院里。
“大嫂,文谦这孩子分明就是想将咱们一家老小拖去当人肉靶子了,还美其言为避难。”
陆柏庭愤愤不平的斥道:“眼下整个烟阳城谁人不知,是文谦密信李都指挥使,命他围剿叛军的,叛军即便溃败,涌入烟阳城也只会拿他泄愤,咱们若是去西苑银库避难,才真是陪他一道赴死。”
“我看他就是想让大伙一起帮他守住西苑银库。”
陆柏庸也颇为不满。
“二叔,三叔,可不要错怪兄长的一番好心。”
陆珺莞说道:“兄长这些年走南闯北手底下也养了些好手,凤雅阁虽是地处陆府外围,可那西苑银库却是个地势高峻的所在,凭着此处据守,若大家众志成城,总好过一群乌合之众守着诺大个无险可据的府邸要强。”
“三姐所言极是。”
陆文靖细细品味三娘的话,也十分认同她的观点:“咱们府上虽说家丁护院上千,可没几个是真正上战场拼杀过的,顶多就是些仗着陆家的威势在外恃强凌弱的,要真是打起仗来,哪里顶得上那些亡命之徒。”
“文靖,你休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陆柏庸一脸傲娇的斥道:“我听闻彦朝也养了不少好手,有他在,陆府出不了乱子。”
“就是。”
陆柏庭冷冷的笑了笑:“文靖,我知道你和文谦感情深厚,可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是徇私护短的时候,文谦分明就是包藏祸心,咱们如何能听他使唤。”
“既然如此,那就请二叔、三叔好好待在府上吧。”
陆珺莞心寒无比,缓缓看向江芮,请求道:“母亲,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看着二哥哥独自留在凤雅阁,还请母亲随我一同前往西苑银库避难,如此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你这般放不下他,你就随他去吧。”
江芮对自己这女儿深感无奈,心一横,直接挥手道:“想去凤雅阁送死的,我今日谁也不阻拦。”
“母亲……”
陆珺莞对母亲如今这态度十分不满。
可瞧她阴沉着脸已然铁了心,压根没有再劝说的余地。
她不知道二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母亲这般厌弃,既不肯接他回主院避难,也不肯劝说众人一同去凤雅阁对抗叛军。
横竖就是要彻底的孤立二哥哥。
诺大个陆府可有一半的功劳都是靠着二哥哥撑起来的呀。
不管二哥哥出于何目的,她这次都要选择与二哥哥共存亡。
朝着江芮重重的福了福身,她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夫人。”
江云轻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追了上去。
陆文靖与夫人棠书梨面面相觑了一眼,也默默的出了栖霜院。
……
凤雅阁里,陆文谦被人搀扶着出来察看周围的防御,卫氏领着曲阿阿跟在他身旁,眼里布满了焦虑。
“姑爷,眼下城中人心惶惶的,小初这孩子实在是不像话,还不知道回来……”
她话未说完,陆文谦当即挥了挥手:“岳母不必担心,夫人不会有事,咱们大家都不会有事。”
他话音刚落,便见陆珺莞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小赘婿和老四夫妇。
“母亲……”
陆文谦扫视了眼几人,见身后再无别人,正想提及江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的生死如今对她来说早已无足轻重,她哪肯将身家性命托付到凤雅阁来。
看来,自己一片好心是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罢了,罢了,都收拾收拾,准备撤到西苑银库去吧。”
也不容几人开口,陆文谦落寞的转过身去,径直回了屋。
众人此时都没心思矫情,互相观望着纷纷开始忙碌起来,一同准备起防御之事。
……
皇城,万寿观内
明昭帝因太过思念故去的陈贵妃和夭折的孩儿,一病不起了好几日,夜夜都能梦见贵妃惨死的场景,似乎还能听到婴孩和妇人啼哭。
明昭帝惶恐不安,特命鸿祯准备了法事,要亲自为爱妃和孩儿的亡灵超度。
待得道场准备完毕,张锦年陪着明昭帝来到观内,明昭帝看着道场内挂着的那幅陈贵妃画像,栩栩如生的模样,让明昭帝顿时触景生情,跪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鸿祯瞧准时机,默默念动咒语。
不多时,屋内火烛颤动,鬼差骤然出现在了大殿上方。
鸿祯与鬼差暗暗示意一眼,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