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希瞳被带下去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陆文谦重新提出了质疑:“陆沈氏,你当真有这么一位表姐?”
面色深沉如海,一时间叫人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没有人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执泥于此事。
陆文靖只当是希瞳方才调戏小赘婿让三娘脸上难堪了,兄长才如此不待见这位沈家“表姐”。
“咳,二哥,这事怕是二嫂自己都弄不清楚,你何必再问她。”
陆文靖也怕兄长因此事迁怒到二嫂身上,连忙袒护。
“我瞧着族谱上的字迹整体看下来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连笔迹都已有了些年头,可不像是临时杜撰的。”
顿了顿,他又道:“再则,族谱乃何等紧要之物,怎会随意落入他人之手……”
陆文谦挥手将他打住,双眸直勾勾的盯住曲云初。
他觉得陆沈氏今日不太正常。
陶氏好歹是她的养母,这妇人对她都没有特别的热忱,还由着岳母入了道观,反倒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位“表姐”让她格外殷勤相待。
按理来说,陶希瞳是岳母嫁入沈家前走散的,陆沈氏压根就没见过这位表姐才对。
可两人才相逢就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仅凭着一张族谱,她不仅要为那狐媚子准备宅子,还要与她同榻而眠,连最为珍贵的紫色符令都大方的给了她。
如此厚意哪里是寻常人比得来的。
莫非她们早就认识?
又或者陆沈氏早就知晓希瞳是男儿身,想要瞒着自己金屋藏娇?
欺人太甚。
自己还没有答应给她和离书,她就开始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找下家了。
这对狗男女。
陆文谦在心头不停暗骂。
先前他一直纳闷,明明能够感受到陆沈氏对侄子已然失了兴趣却还要舍弃陆家二少夫人的大好前程迫不及待的与自己和离,原来竟是为了那雌雄难辨的东西。
“老四,你去庄子上给我找十名好手调入凤雅阁,寸步不离的看着沈家表小姐。”
陆文谦目光幽深的端视着曲云初,一字一顿的道:“她若敢擅自离开那偏房半步,即刻命人来报我。”
“二哥,这样不好吧。”
陆文靖没好气的瞪了眼江云轻,觉得是这赘婿不守本分想要向陶希瞳献媚才惹怒了兄长。
“现在就去。”
陆文谦心中已然生了警惕,哪里肯听别人的劝诫。
“是。”
陆文靖满脸写着无奈,只得领着棠书梨先行离去。
陆珺莞自然也只能想到二哥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体面才如此对待表小姐的。
“二哥哥,这事不怪沈家表姐的,说起来都是我小肚鸡肠了些。”
陆珺莞诚惶诚恐的劝说道。
她并不想因为这点事让知意脸上难堪,劝完后又忙不迭向江云轻示意。
江云轻方才的确是对沈家表姐生了些怜惜之心,可没想到几句袒护的话竟惹出如此大的祸事。
兄长让人看住“表姐”不就是等同于对自己有了戒心,担心自己做出对不住娘子的事嘛。
这可不得了。
他也连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兄长,我对夫人别无二心的.”
“云轻,你和三娘不必多想。”
陆文谦朝他淡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曲云初,笑意幽深的说道:“我那岳母如今上了九云山,表小姐是你们二嫂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既投奔我陆家,我自然不能让她出现任何闪失,否则岂不是要让你们二嫂伤心难过了。”
陆珺莞、江云轻夫妇听得一脸懵。
怎么想都觉得兄长的这些作为不像是要善待表小姐。
本以为二嫂要与兄长理论一番,曲云初却笑眯眯的附和了起来:“官人待我真是无微不至,知道我疼惜表姐,刻意从外面安排这么多人来保护她,别说是表姐,只怕母亲在九云山上得知此事也要对官人感恩戴德。”
院里几人听得皆是一愣。
我的二嫂呢,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江云轻呆愣愣的注视着她,就差直接开口询问她平日里的智商去了何处。
陆文谦也是目瞪口呆的打量着她,迟疑着问道:“你当真如此觉得?”
“当然。”
曲云初抿唇浅笑。
可瞧着几人怪异的眼神,她顿时意识到自己演技太拙劣了些。
咳,也是,这疯批如此待自己的表姐,在外人看来就是在打她的脸呀,她怎能不气愤。
只是自己一旦表现出不满,这疯批万一哪日觉得心里有愧与希瞳和平共处了,自己还怎么看这场热闹。
曲云初心里此时有两重猜测:
要么,陆文谦是在为方才之事维护陆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