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这是以退为进的法子。
钱氏最为了解儿媳的性子,向来善良仁慈,如今再将中馈托付于她,儿媳必会感恩戴德,自然会宽恕孙儿。
待得来日再寻个理由要回掌家之权也并非难事。
可沈江河却不明其意,一想到自己要靠着弟妹求生活,顿时跪地哭诉道:“母亲,我才是你亲生的儿子呀。”
“混账。”
钱氏怒斥一声:“你养出这么个不知死活的阴损东西,还有何颜面叫我这声母亲,简直是给祖上蒙羞。”
这时,屋子里的陶氏被可颜、小宁搀扶着走了出来。
曲云初为她披了件厚厚的袍子也跟着重新走了出来。
陶氏颤颤巍巍的捂嘴咳嗽了几声,撑着力气向钱氏福了福身。
“母亲的厚意儿媳心领了。”
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府上任劳任怨,日日谨小慎微的,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她经不住抿唇苦笑:
“只是儿媳德识浅薄,哪里担得了掌家主母的位置。”
扭头瞥了眼曲云初,她笑意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满脸欣慰道:
“知意这孩子如今得姑爷爱护垂怜,我早已没了牵挂,众人皆知我历来潜心向道,听说那九云山玄都观是个清幽淡雅之地,就请母亲开恩放我离去,让儿媳后半生归于此处吧。”
“你……你想出家?”
钱氏一脸讶异,哪肯放她离去。
可不等她阻拦,曲云初就笑着接过了话来:“我倒是觉得母亲的想法不错,如今玄门再度昌盛,母亲既潜心向道,归于此处,早晚能够修得大道。”
与其留在沈家担惊受怕,倒不如让她去玄都观里,至少自己能照拂她一二。
钱氏全然摸不透她心思,怒斥道:“你这不孝女,你如今得嫁高门,不寻思为你母亲尽孝,却要将她逼入玄门,你安的什么心?”
“怎么,祖母是想让我月月从陆家拨银子回来,好继续孝敬大伯一家,让他们父子挥霍?”
曲云初冷声笑道:“又或者说是让我将母亲继续留在府上,好让人忘恩负义的再费尽心思取她性命?”
一番质问,不仅让沈江河羞红了脸,钱氏也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