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了?”
钱氏陪着笑劝道:“众人皆知,知意那母亲我向来是待她极好的,总归是自己的儿媳,又对我有恩,难不成我会去害她?”
顿了顿,她话里也开始掺杂了些威胁警告的意味:
“初霁还是个孩子,姑爷何必去吓唬他,咱们沈家毕竟也是出过几位御医的,常在宫里行走,见过的世面并不少,说不定哪日又被宣召入宫重受天子恩泽,继续伺候天子,皇恩浩荡啊,姑爷既做了我沈家的郎婿,还是得遵些王法。”
许多话她虽未名说,可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言明沈家在朝廷是有故人的,想要入宫并非难事。
那张锦年并不能一手遮天,陆文谦也不能仗着老太监的庇护为所欲为。
“祖母所言极是。”
陆文谦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沈初霁:“我这人自然也不是离经叛道的,该讲的情理向来是讲的通的,就怕有人不识抬举。”
“姑爷言重了。”
钱氏皮笑肉不笑:“说到底,知意这丫头不过是觉得府上会慢待了她母亲才生了怨言,竟连我这祖母也信不过了,这两日都等不得,也罢也罢,我呀这就亲自领着她过去探望,也省得她再与她大伯一家交恶。”
“不行。”
沈初霁却硬着头皮出来阻拦:“且不说如今陆家的家主变成了那嗜杀成性的陆彦朝,那宫里的张大监听说就在檀州城里,谁不知妹婿颇受张大监倚重,我家二婶的病实在怪异,若是贸然让堂妹过去探望,为妹婿过了病气谁担待得起。”
“混账。”
陆文谦忍无可忍:“我的事也轮到你过问。”
他怒不可遏的随即唤来吉甄,大声道:“即刻陪着夫人去探望岳母。”
钱氏也朝沈初霁瞪了瞪眼,示意他闭嘴,领着沈江河,亲自陪着夫妇二人前往西跨院。
……
小宁回到西跨院里,便见夫人斜靠在枕边咳嗽不止,帕子紧捂着唇角,整个人看上去已全然虚脱。
瞧着丫头回来,陶氏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问道:“都给你家小姐交代清楚了?”
小宁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陶氏欣慰的刚想撑出一抹笑意,又开始猛咳不止。
这次竟是难以抑制,咳出来的血直接沾满了帕子。
她慌乱的擦完嘴角就要往后面的缝隙里塞。
“夫人。”
小宁眼尖的抢过帕子一看,看着满帕子的鲜血直接吓得腿软,又去缝隙里察看,顿时寻出好几块沾着血迹的帕子。
“夫人你都成这样了,还要瞒着奴婢,也不让奴婢告诉小姐。”
小宁眼里的热泪不住涌出:“大夫人也是个言而无信的,说好要为夫人请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材,到这个时辰也没叫人送来,她们分明就是要逼死夫人你呀。”
“不许胡说。”
陶氏才艰难的说出几个字,又开始咳血,而且这次明显的感觉到气息愈发微弱,她不管怎么努力整双眼睛都像是没了挣扎的力气,眼前正在渐渐变得黑暗。
小宁再也看不下去,奋不顾身的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说:“夫人定要等着奴婢回来,今日就算是死奴婢也要去请小姐和姑爷过来为夫人主持公道。”
她大步流星的刚冲到门外,就遇上了谭氏从外面进来。
小宁不假思索,用力一把将她推倒,趁着混乱赶忙逃出了西跨院。
“这死丫头真是大胆。”
谭氏被人搀扶起来,刚准备差人去追赶小宁,猝不及防的瞧见里间的屋子里被一团团黑色的气焰包裹着,犹如龙卷风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那……那是什么?”
谭氏瞪大了双眼,指着屋子里问道。
“不知道呀。”
女使们个个心惊胆战。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忽然那黑色的气焰顿时化作一道人影扑了出来。
黑气掠过,谭氏和女使们直接倒了下去。
魂魄脱离肉体,眼前景象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张开那血盆大口似要吞没众人。
“饶……”
饶命二字还未喊出声,所有魂魄皆被那张着的大口一口吞噬。
黑气重新卷入屋内。
……
小宁逃出西跨院,在院子里正好撞上曲云初一行人。
“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二夫人吧,她怕是不行了。”
小宁着急忙慌的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恳求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江河怒斥道:“来人,拖下去。”
“如此咒骂自己的主子,安的什么心肠。”
得知陶氏终于到了大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