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牛婶一脸惊讶的过来,看着可颜怀里大包小包的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连忙吩咐曲六叔帮忙分摊压力。
“牛婶将这些年货分给四娘和曲冕、小丫他们几个吧。”
曲云初说道:“今年是乡亲们头一年迁入新宅,陆二爷特意为各家置办了一份年货聊表心意,希望大家都能过个顺遂安康的吉祥年。”
“陆二爷可真是宅心仁厚呀。”
说这话时,牛婶刻意打量了眼柳四娘,她家那曲琮也算是罪有应得,并不希望她一直耿耿于怀,每次都因这事煞了风景。
柳四娘念着少夫人的好,又不想让卫氏和阿阿脸上难堪,自不会嫉恨曲云初,可却始终不能原谅陆文谦。
“少夫人新春嘉平。”
她露出勉强的笑意,抱着怀里的婴儿朝曲云初恭敬的福了福身,随后赶紧折身回了屋,也没接陆文谦准备的年货。
牛婶看着十分不满,不停叹气:“陆家、里正、村里人都没计较刘琮勾结韩家的事,她倒是先嫉恨上了,要真是个有骨气的,那陆家给的银子建的房子都还了回去呀。”
说完就向着曲六叔身上一顿猛锤,连连发泄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被猪油蒙了心,鼓捣乡亲们,曲琮和那几个怎会为了替你打掩护丢了性命。”
“那他们不也是拿了银子的。”
曲六叔撇嘴道:“村里这些个当初拿银子的时候哪个不是乐呵呵,如今出了事反倒是全埋怨上我了。”
“好啦,好啦,这事都已经过去了,牛婶你也别再埋怨她六叔了。”
卫氏也怕他们夫妇当着少夫人的面吵闹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忙出来劝道:“还是快些置办好岁宴,可别让孩子们饿着了肚子。”
“是是是,少夫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让少夫人净看笑话。”
牛婶回过神来,连忙搀扶着曲云初往里走:“外面天寒地冻的,少夫人快入内歇息片刻,要是不嫌弃今日就留在家里一道吃了团圆饭晚些时候再回吧。”
一听这话,卫氏惊恐万分的忙不迭阻拦:“如此怕是陆家二爷会怪罪,她牛婶,别的时候咱们造次些留着少夫人倒也无妨,今日除夕,大户人家礼数规矩又多,就怕少夫人回去晚了耽误了时辰会连累少夫人受责罚。”
“不妨事,不妨事。”
曲云初笑道:“陆二爷刻意叮嘱过,让我呀留在曲家村陪着大家伙过个热闹年。”
“留在曲家村?”
卫氏更为惶恐:“陆二爷还真是心宽。”
哪有这样对待新妇的。
曲阿阿却是高兴得很,催着她就往里走:“大姐姐,我娘亲今日炖了肘子,还杀了只老母鸡,今日你就留在我们家,我们一起吃大肘子和老母鸡吧。”
“那哪够吃呢。”
牛婶巴不得陆少夫人每天都留在村子里,纵然不是留在自家,她也能跟着沾些光。
毕竟雪蛤膏一事自家这口子才是始作俑者,有人罩着才不会有人敢说闲话。
想到此,她赶忙附和道:“曲冕和小丫、阿阿她们几个前阵子钓回来的两尾鱼今日也正好杀了让少夫人跟着喝口新鲜的鱼汤。”
“啊,那两尾鱼要杀了吗?”
曲阿阿有些不舍得。
曲冕感激着少夫人一直尽心竭力的袒护村民们,别说是两尾鱼,就算是把自己献给少夫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咳,阿阿,不过就是两条鱼,等我去姥姥家拜了年回来我和二丫再带你去钓几尾更大的。”
“好呀,好呀。”
曲阿阿当即从曲云初身上蹦跳下来,拉着曲冕就要去杀鱼。
看着一院子人其乐融融的,卫氏心头却是顾虑重重,拉着曲云初就进了屋。
上次让她在家里过夜,她一直就是惴惴不安,如今大过年的少夫人又来了自己家里,而且瞧着她身后的丫头还背了行李包裹,怕是要在家里住下。
她眉头皱得深沉,也不拐弯抹角,急声问道:“少夫人莫不是与二爷生了矛盾?”
按理来说,这种日子她应该留在府上的。
更何况今年还是她嫁入陆家的头一年,一个新妇哪能随意出府。
“卫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
曲云初笑着回道:“我与二爷感情向来都是……极好的。”
也看出她心头藏有顾虑,又如实解释道:“卫夫人放心吧,我呀的确是陆二爷授意前来的。”
“大户人家都是这样过年的?”
卫氏自顾自嘀咕了声。
见她眼里坦荡,并不像是有事在隐瞒自己,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就是寒舍简陋,少夫人莫要挑理。”
曲云初淡笑着摇了摇头,注视着谨小慎微的娘亲,心里莫名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