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舒城知县惧于陆家的威势,又是个贪财的主,选择与华安狼狈为奸,可他手底下的县丞却是个硬骨头,不满这二人在舒城欺压良善、草菅人命的勾当,偷偷逃出了舒城,我若不将人寻回如何向彦朝你和大嫂交代。”
陆文靖眼里只有兄长陆文谦,义正言辞的抱拳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已将人带回,如何处置还请二哥定夺。”
话落,便朝着外面挥了挥手,立刻有小厮押着位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文靖说笑了,我呀如今就是个闲人,哪能管得了此事。”
陆文谦神情散漫的指了指被押进来的中年男子,又冷笑着看了眼华安。
“一边是舒县县丞,一边是骨肉至亲,还是得彦朝自行斟酌。”
恰在此时,吉甄也大步流星的赶回了院子,肩上还扛着位身穿道服的道士。
只见他到得陆文谦面前,将肩头上的人重重往地上一摔,不停喘气抱怨道:“这邪道士真沉。”
众人看得一脸讶异。
就连陆文谦也是一头雾水的瞪着他。
“噢,二爷,这是少夫人让小的寻回的。”
吉甄笑吟吟的从怀里掏出那张追踪符,爱不释手的递给主子看。
“少夫人说就是这邪道士骗了张秀才,骗他在赌场里输了银子,所以给了这道符纸,没曾想小的真用这符纸追踪到了邪道士的下落。”
听到这话,藏在暗处的小鬼不悦的撇了撇嘴。
若不是那小祖宗用这道符纸威胁我,你能寻到那臭道士?
如今却过河拆桥将功劳归给了一张符纸。
真是气人。
不过想着总算不辱使命,他又释怀了许多,化作一缕炊烟就飘去了鸿顺赌坊复命。
陆文谦捏着那道符纸,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不知那妇人究竟是从何处学来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只是眼下他也没心思关心这些琐碎,缓缓抬眸看向早已被吉甄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邪道士。
那道士本就只是个三教九流,靠着手上有点微末伎俩挣些银两度日,先前得了华安的指示,为张笙改命。
拿了丰厚的报酬后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一阵,没曾想正在勾栏瓦舍呼呼睡着大觉竟被人绑了过来。
瞧着着一双双要吃人的眼神正瞪着自己,再回想着一路上吉甄对自己的折磨,不等刑讯逼供,他便将如何与华安勾结陷害张笙的过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华宛昕却不肯让侄子再背上罪责,怒斥道:“你这邪道士休要胡说八道,这世间哪有什么能逆天改命之事。”
“夫人话可不能乱说。”
道士争辩道:“如若世人不信,为何我朝祖皇帝会抑制玄门,这些年又有那许多人一直在搜寻蓝华老祖和他门人的下落?”
“华夫人,纵然道士的话不可信,难道华安逼良为娼,私自羁押良民也有假?”
张笙在此闲坐许久,此时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懑,毅然决然的站起身来。
“如今崔家上下几口人皆被华安扣押着,我那苦命的二娘尚困在春香院里,又有舒县县丞在此,只需将众人带来当堂对质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华安一听,顿时慌了神,指着张笙大骂道:“你这衰货休得放肆.”
“啪。”
陆彦朝气急,狠狠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脸上。
华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可怜巴巴的叫屈道:“表哥,我可都是为了替你出这口恶气呀。”
“你满嘴喷什么粪。”
陆彦朝自是清楚事态的严重性,哪敢袒护他,也唯有弃卒保帅了。
宫里的人只怕已经有暗探先入了烟阳城,这狗东西竟如此不知死活,所做之事还桩桩件件都是触犯国法的。
自己走南闯北这些年也不敢像他这般嚣张,就说那曲家村的事好歹也是替宫里办事,并非中饱私囊。
他倒好,明目张胆的作恶,还打着陆家的名号。
难怪他如此热心肠的赶来烟阳城说是要替自己教训张笙,原来是在老家惹了人命官司,而且还没擦干净屁股。
目光凶狠的盯着华安,陆彦朝气急败坏的又是一巴掌煽在了他另一边脸上。
“还不快说,究竟将崔三郎一家藏在了何处?”
华安支支吾吾道:“就在姑母前两年为我置办的那处宅子里。”
陆彦朝无语的摇了摇头,忍着心头的怒火,向张笙与舒县县丞抱了抱拳:“人已替你寻到了,这华安触犯了国法,自该交由官府发落,我陆家绝不袒护。”
张笙如今倒是聪明了许多,心里同情曲天师,也心知华安所做之事与陆彦朝脱不开干系,却不会再做出以卵击石之事。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识趣的抱拳回了回礼,便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