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从牢里被放出来,而她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还全关在牢里。
新城公主出来时,就看见长姐这个样子站在马车旁,本来已经收住的眼泪瞬间又下来了。
她紧走了两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哭着问:
“长姐,你还好吧,你也是进宫求情的么?”
长乐公主满脸的疲倦,却很是温柔的摇了摇头,说:
“陛下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他若是能饶,不用咱们求,就已经饶了,若是不能……”
她说着眼神灰败了几许。
今日这种情景她也不是没有预料到。
李善一贯的脾气,不喜争斗,心慈善良,作为舅舅的长孙无忌,自然比谁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长孙无忌并不怎么忌惮皇帝的心思。
什么事情只要他觉得对了,他就要强迫李善接受。
可是他脾气好,并不代表他愿意任人摆布,尤其是在皇帝这个位置上,臣子擅权越上,乃是朝政不稳的大忌,她这个弟弟又不是草包,怎么容忍得了?
平时进宫时,她总是有意在皇帝面前替长孙无忌说好话,在家时,又劝长孙无忌不要太将皇帝当个孩子。
两方劝谏,生怕有这一天,可是还是出了吴王的事情。
长安城内以房家为轴心,清洗了一遍,一时间长安城的勋贵,人人自威,长孙家的权势地位,无人能比。
长孙无忌跟皇帝的矛盾,也达到了顶点。
从那天起,她就一直劝说长孙无忌激流勇退,上表致仕回家,可是他正在除了房家势力和吴王的得意上,哪里会听她的话。
长乐公主越想越觉得心累委屈,喃喃地说:
“……若是不能饶,你求他也没用,都是命。”
新城公主听闻,又捂着脸哭了出来,后头奶娘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也哭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城阳公主的车驾也过来了,就停在了她们马车的旁边。
她人还没下车,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姐妹站在一块儿哭,连忙放下了车窗帘子,扶着婢女的手,从车上下来。
到了跟前之后,打量了她们一眼,眼神心酸,说:
“……看样子是求过了,没用?”
新城公主点了点头,哭着说:
“从始至终,哥哥他一直背对着我,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城阳公主听闻,眼神晦暗,说:
“我还说,小九跟父皇不一样,替你们求求情,或许能不祸及家人,看来……人做了皇帝,终归是跟寻常人不一样的。”
她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叹息了一声,说:
“就当是命吧,富贵和人情,总得舍一样。我是过来人,忍忍就过去了。”
她的
长乐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儿,她越发的伤心,红着眼眶,强笑着说:
“我年纪大了,儿子都要娶妻了,这个时候家破人亡,也没有什么要忍的必要了。
如果,到时候夫君和孩子们能幸免不死,我就舍了封号和食邑,跟他们在一起流放,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
如果姓长孙的男丁,一个都活不了,那我也就跟着去了。”
说罢,她就转身,缓缓上了自己的马车。
“长姐……”新城公主震惊至极,焦急地喊了一声。
可是长乐公主并没有理她。
城阳公主眸光闪了闪,似乎很是焦急,说:
“……玉豆,我还是要进宫一趟,你先回去吧。”
……
……
昭庆殿正殿厅堂。
武柔看着前来的城阳公主,说:
“陛下累了,等长孙无忌的案子尘埃落定之后,公主再见吧。”
城阳公主却直直地瞧着她,说:
“男人皆是心狠之人,我不见他,我是来见你的。”
武柔诧异了一瞬,眼中多了些警惕,转了半个身子,坐在了一旁的案几旁:
“我?……公主有话坐下说罢。”
她说着伸手示意城阳公主落座。
城阳公主款款落座之后,垂着眼睛说道:
“刚刚长姐在宫门外,说她年纪大了,如果夫君和儿子不能活,她也就自尽随了他们去了,不知道武昭仪听了之后,作何感想?”
武柔确实惊到了,长乐公主不是一个拿狠话说着玩儿,或者威胁谁的人。
况且,她也不是跑到自己弟弟身边说得这个话。
武柔相信她做得出来。
“长乐公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阿柔佩服。”武柔眸光闪动,由衷地说。
“你也是女人,你也是个母亲,许多话不必多说,你也能懂。
小九心中十分看重你,要不然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