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若是往常,四哥住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众人只会以为父皇率性而为而已。现在不同了,他但凡对四哥多好一些,朝臣中就会以为父皇有废立之心。
父皇心里头很清楚,所以魏大人一说让四哥回去住,父皇也就答应了。若是以前可没有那么容易。你像以前也有人劝他少拨给四哥些地,你看他放在心上过么?”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转而对着武柔说:
“这倒是真的,你不知道,这一回我出宫,两个姐姐还跟我抱怨呢,说四哥的园子都赶上行宫了,父皇虽然疼她们,顶多也就多给些嫁妆,皇子就是皇子,跟公主不一样……”
晋王听闻,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胳膊,认真地劝导她说:
“别乱说话,回头万一让人听见了乱传。”
晋阳公主仰着脸说:“那不怕,姐姐们当着父皇的面儿也敢说这个话呀,被人听去就听去了。”
晋王摇了摇头,说:“平时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人心都会变的,做决定难免有看心情的时候,父皇也不例外。
难保有一天,他生了气,看两个姐姐不顺眼,然后又想起了自己曾经饶过的这些怨言,越想越气愤,然后狠狠地治她们一回。”
武柔听了之后,又伸了头诧异地看了他两眼,说:
“晋王殿下从小在父母的恩宠里长大,又没人欺负过你,你是怎么养成这样拘谨的性子的?”
晋王眸光一闪,移开目光轻笑了一下,声音和缓地说:
“嗯……听说武才人是吃过苦的,很是受欺负过,但你进宫之后不也依旧胆大包天,时不时地有惊人之语。可见,本性如此,而且难改。”
武柔觉得有些无辜,询问晋阳公主说:
“我什么时候胆大包天了?公主,我行为很大胆吗?没有吧?”
晋阳公主笑了起来,说:
“你在哥哥眼里肯定很大胆呀,哥哥跟我抱怨很多呢,说你一个小小的才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罢了,知道了之后还总是将他当弟弟看,一直上来套近乎……”
晋王赶紧伸出了一只手臂,反手捂住了晋阳公主的嘴,耳根子发红,惹得晋阳公主“咯咯”地笑,只是笑声被他的手捂着,有些闷闷的。
武柔用眼睛瞟了一眼晋王,见他依旧端庄沉静,即便是着急到要捂人嘴,都坐直了上身,只是一只胳膊平举着伸了出去,姿势煞是好看。
晋王被自己的妹妹当面“背刺”,他在武柔的注视下,尴尬地低了一下头,然后慢慢地移开了手臂,说:
“总之……预测等过了十五岁,朝臣们就会上表让我出宫,到时候父皇多半会答应的。”
晋阳公主高兴地说:
“到时候我请求父皇,让我将武才人带出去,到时候咱们三个人还能在一起。”
晋王想了想,点头说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伺候皇帝的内侍宦官从远处跑了过来,他们在高处正好能看见那宦官着急忙慌的样子。
在宫中,尤其是高阶的内侍女官,都要求处变不惊,像是这样跑起来,定是出了大事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就看着那内侍从底下跑了上来,然后对着他们行礼,喘匀了气息说道:
“殿下,公主,魏王殿下在宫外遇刺了,生死不知,刚刚陛下已经带着太医赶过去了,让带话两位也赶紧过去。”
三个人都惊了。
“遇刺?!是谁干的?”晋王震惊地问。
内侍宦官苦着脸说道:
“听魏王府禀报的人说,刺客当街做的,一击就跑了,没查出来是谁。”
晋王眸光转了一瞬,说道:
“犀子,走,咱们先去看看。”
说罢就先一步走了下去。
他们两个人先后离开了,武柔在山坡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
……
魏王是受刺了,但是远不到生死不知的地步。
太医跟过去诊治的时候,回禀皇帝说,刺客用的是短匕首,魏王又过于肥胖,那刀只划破了魏王抵挡的胳膊,刺入了他的胸口位置,但是连骨头都没有伤到,算是皮外伤。
听了这个话,皇帝松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半晌说道:
“没事就好,没想到他这一身肉还有救命的时候。”
晋王到的时候,听说四哥没事了,就跟皇帝一起,在外间听保护魏王的侍卫们细说详情。
“你们怎么做的侍卫?不仅让歹人近了身,还让人跑了?”皇帝凌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