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出城作战的多桑,亲自去召集自己麾下的兵马。
作为佐领,他麾下有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
虽然夜里袭营的时候折损了不少,但为了补偿他,遏必隆把阿朵颜从熊岳驿带回来八旗兵都交给了他。
一增一减之下,他麾下的兵力人数比袭营之前只多不少。
看着从周围汇聚过来的麾下,多桑脸上阴云密布,不见丝毫的喜色。
这一次出城,在他看来比夜里去袭营的那一次更危险。
夜里袭营还有夜色可以作为掩护,这一次却什么掩护都没有,只能用命去堆,麾下的这几百人,他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能不能活着回来。
遏必隆身边的一名白甲亲卫来到了多桑的跟前。
“多桑佐领,协领已经再催了,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城?”
八旗军中白甲兵的地位虽然不如巴牙喇,却也不是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在八旗军中的地位颇高。
“还请囊部泰兄弟给协领带话,末将点齐了兵马就出城,绝不会耽误协领的事情。”多桑在这名白甲兵面前表现的十分客气。
对方是遏必隆这位协领身边的亲卫,又是白甲,他一个佐领也只能小心的讨好。
这名白甲兵看着多桑说道:“佐领还是快一点带齐人马出城,协领已经很不满了。”
“还请协领放心,最多一刻钟,末将便会领兵出城,为协领夺下虎贼在城外的炮。”多桑保证的说。
这名白甲兵道:“小的就回去回禀了,佐领抓紧准备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返回遏必隆那里。
多桑一直目送这名白甲兵走远,才收回目光,右手在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上狠狠的抓了两把,脸上满是无奈。
从多桑这里回来的白甲兵,回到了遏必隆身边。
“协领,多桑佐领答应一刻钟后便会出城。”返回的白甲兵回禀道。
遏必隆点点头,说道:“走,上城墙。”
“不可呀!将军。”一旁的广恩门守将急忙出言阻拦,“城上太危险了,将军还是回将军府坐镇吧,广恩门有什么事情,末将
遏必隆摇摇头,说道:“多桑一会儿要出城,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你带路,陪我一块登上城头。”
“虎贼一直在炮轰广恩门,城墙上太危险了,还请将军回将军府坐镇。”广恩门守将躬身拦在遏必隆的身前。
遏必隆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广恩门守将,说道:“广恩门能否守得住,关乎盖州城是否能守住,眼下广恩门摇摇欲坠,你觉得我能够安心留在将军府吗?起开!”
说着,他伸手扒拉开挡在前面的广恩门守将,迈步走向了马道。
广恩门守将见阻拦不住,只能提心吊胆的陪在一旁,与遏必隆一同登上了城墙。
许是运气好,一直到了城头上,都没有受到炮击。
遏必隆上城墙是为了查探战局情况,不是主动找死,所以登上城墙上后,确定自己可以随时观察城外的情况,便把身子躲在了一处较高的女墙后面。
为了防止被城外的虎字旗炮手注意到,他尽量不从垛口的空隙中露脸,就连头上的头盔也摘了下来。
“多桑多出了城记得告诉我。”遏必隆对广恩门守将交代了一句,然后自己背靠着女墙不再说话。
倚在女墙的后背上,时不时传来一阵酥麻的震动,他知道这是炮子撞在了外城墙上造成的情况。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震感,遏必隆脸色越发阴沉。
他不清楚广恩门这里的城墙,在虎字旗如此频繁的炮击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但他清楚,一旦城墙被炮轰塌,恐怕就是盖州城失陷的时候。
看着城墙上一个个脸上惊慌失措的清兵,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清与汉人之间的战争变成了大清只能据城而守。
在他记忆中,几年前他还随家中长辈在战场上围杀着明军,而明军只能躲在城中不敢出城。
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大清的对手从大明换成了虎字旗,可清军的对手依然是汉人的军队,可结果却大为不同。
以前是清军围攻汉人的城池,汉人的军队只能龟缩在城中,如今却变成了汉人的军队围攻清军把守的城池,而清兵不敢出城。
“将军,多桑佐领他们出城了。”广恩门守将来到遏必隆身边说道。
听到这话的遏必隆翻过身,身子挪到垛口前,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广恩门正对的城外的方向。
从他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虎字旗在城外的那些炮。
“希望多桑这一次不会让我失望。”遏必隆嘴里轻声念叨了一句。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一旁的广恩门守将听了个满耳。
“将军放心,这一次多桑佐领一定能够摧毁虎贼的炮。”广恩门守将在旁边宽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