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爷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王承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伴君如伴虎,他只觉得眼前这位皇帝越来越难伺候了。
崇祯轻叹了口气,道:“朝中需要银子,可惜朕已经拿不出来了,上一次送往山海关的那笔银子,已经是朕能够拿出来的最后一点了,只可惜那些银子才出京城不久,就被一群山匪草寇给劫走了,为了能够保住京城,朕不得不和朕的那些臣子们开口了。”
说着,他面露羞愧。
作为帝王,却和自己的臣子张口要银子,这让他心有愧疚。
“奴婢跟随皇爷多年,也积攒下一些体己钱,愿意拿出来守卫京城。”王承恩心知这个时候与其等皇帝开口要,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闻言的崇祯眼中一亮,嘴里说道:“大伴怎么还跪着,快起身。”
说着,他伸出手去想要亲自把人搀扶起来。
跪在地上的王承恩哪能真的让崇祯搀扶自己,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
崇祯本就是做做样子,见王承恩自己起来了,顺势收回了自己的双臂,同时嘴里面问道:“大伴准备拿出多少体己银?”
“五,八百两。”
王承恩本来想要说五十两,可看到崇祯忽然皱起的眉头,急忙改口喊了一个八百两的数目。
当然,再多的银子他也拿得出来,但有些印子不能往外拿。
“想不到大伴这些年攒下了不少银子,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崇祯笑眯眯的看着王承恩说道。
听到这话王承恩立刻明白自己掏多了。
但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改口,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奴婢平日里都生活在宫中,没什么开销,慢慢就攒下了这些银子。”
“想不到大伴如此的节省,攒下这么多银子。”崇祯收回目光,旋即又道,“只要不是来路不明的银子,朕不会怪罪的。”
“奴婢平日里都跟在皇爷您身边,平时宫中也有饭食,日常没什么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拿着银子也没地方,用不着胡乱去伸手。”王承恩为自己解释道。
崇祯点了点头,道:“明日就把银子送来吧!”
“奴婢记下来。”王承恩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敷衍过去了。
至于那八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作为崇祯帝身边的老人,哪怕他不公然索贿,别人主动送过来的银子也有不少,宫中的一些人和外廷的人找他办事,银子从来都是收到手软。
不过,这种事情他深知不能让崇祯知道。
以他在崇祯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的了解,真要被崇祯知道了他这些年收受到的好处,哪怕他是从信王府里出来的老人,下场也会凄惨无比。
卯时正处于黑白相交之际,安乡伯的偏门被打开。
“老爷,老爷,老爷!”
安乡伯府内一处小妾的院子里,安乡伯的管家站在门外轻声朝屋中呼唤。
“老爷,外面好像有人喊您。”
躺在安乡伯怀中的小妾被吵醒,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便用手推了推睡的正死沉沉的安乡伯。
“别动,让老爷我再睡一会儿。”安乡伯翻个身,继续大睡。
然而,屋外的唤声越来越急,小妾只好用手再次推了推安乡伯,朱唇贴在耳边说道:“老爷,老爷,别睡了,好像是管家的声音。”
再次被弄醒的安乡伯心情十分不好,嘴里牢骚道:“要没有要紧的事情,腿给他打折。”
嘴里说着,他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妾陪着他一同起身,并为他披上了外衣。
安乡伯穿上床边的鞋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往屋门走去。
房间是内外的套间,睡觉的地方在里间,外间一般是陪嫁的丫鬟睡觉的地方,只不过今晚陪安乡伯睡的是小妾,没有陪嫁丫鬟,外间的床上便空着没有人。
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屋门前,安乡伯伸手拉开了房门,一眼便见到了等在屋门外的管家。
“老爷,英国公府派人来了,并传话说老爷您该上路了,城门那边都准备好了。”
啪!
安乡伯摇手一个耳光抽在面前的管家头上,嘴里骂道:“说谁上路呢,我看你才上路,你们全家都上路。”
咣当!
房门被安乡伯用力的关上。
管家一脸懵圈的看着再次关上的屋门,单手捂着自己被抽了一巴掌的地方,嘴里委屈吧啦的说道:“小的只是个传话的,让老爷您上路的是英国公府的人。”
过了一会儿,换好了衣服的安乡伯再次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安乡伯看到门外的管家,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管家躬着身子说道:“小的怕老爷您一会儿有什么吩咐,特意在这里候着。